入目所見,長街依然破敗,外麵廢墟連綿起伏,最引人注目的仍舊是那頭碩大無朋、橫臥天地的巨獸骸骨。
此時兩丈之外,一襲紅衣的張鳳仙神情凜然,衝著對麵一個手持三尺刺劍的白發老者怒目而視。
隨著意誌力場籠罩灰街,一股無可抵擋的駭人殺意瞬間湧入眾人腦海,所有人都全身顫抖呆立當場,臉上俱都流露出震撼驚恐之色。
一時間,長街鴉雀無聲,十幾尊人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下一瞬,那個白發老者忽然憑空消失,顯然嚇得趕緊逃回了下界。
此人的消失,頓時提醒了其他人。
轉眼間,街麵上又少了兩個人影,僅剩下了十三人還帶著不走。
趙升看到這一幕,隨即收斂起意誌力場,來到徒弟身邊。
張鳳仙一見師傅到來,心有餘悸的說道:“師傅,徒兒剛進來,那人就突然偷襲,徒兒剛剛差點著了他的道。”
“徒兒莫怕!有師傅在,這裡誰敢傷吾徒兒。”
說話間,趙升神情淡漠的看向街麵上的其他人。
眾人紛紛避開他的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師傅,那裡是什麼?”
就在這時,張鳳仙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抬頭眺望著遠方那座聳入雲端,巍峨宏大的神秘灰山。
趙升眼角餘光掃見,徒兒臉上浮現出幾分癡迷和迷茫,兩隻清眸一直凝視著灰山,眼神裡明顯流露著濃濃渴望。
見到如此變故,趙升暗自思忖:“果然.果然不出所料!那位果然在灰山深處留下了未知後手。”
“鳳兒,那裡就是為師提過的灰山!你可想去那裡?”
“徒兒要去。一看到它,徒兒就感覺心裡少了些什麼。而且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呼喚我!”張鳳仙喃喃自語著,臉上茫然儘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堅定之色。
“好,就去灰山!為師護送你前去。”
趙升話剛說完,便被徒弟拒絕了。
“不師傅,徒兒想一個人去。因為那裡……危險!”
看著這會兒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徒弟,趙升沉吟了一下後,貌似無奈的說道:“好吧!你自己多加小心。為師在這裡等你回來。”
“嗯,徒兒一定會早些回來的。”張鳳仙強忍內心衝動,神情堅毅的點頭道。
片刻後,趙升站在長街口,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徒弟張鳳仙向灰山那裡迅速接近。
沒過多久,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廢墟深處……
趙升盤膝而坐,在街口等待了許久,但直至被宇空仙天排斥出去的一刻,他始終沒有等到徒弟歸來。
唉!
一聲輕歎過後,街口已然沒了趙升的身影。
……
“.本屆大比第十名,火焰峰牛趕山!”
隨著副院主青念道人念出牛趕山三個字,西麵的一座法台上忽然傳出一陣大聲喝彩。
“牛師兄,牛逼!”
“恭喜牛師兄,位列大比前十。日後必成金丹!”
“厲害啊!真不愧是跟我同一屆的師兄!”
人群中,胡勝神情複雜的望著雄壯如山的二弟,略顯唏噓的感慨道:“趕山,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大哥之前小覷了你,在這裡向你道歉!”
牛趕山拍拍胡勝肩膀,渾不在意道:“大哥,你我兄弟相交六十多年,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待會兒大比一結束,咱們兩個找地方好好痛飲一場。”
說完,牛趕山腳踏地麵,陡然衝天而起,遁光飛向佇立於群山之間的通天法台。
胡勝眺望著二弟飛上法台,神色瞬間變得十分黯淡。
二人同時入院,但最初三十年,牛趕山的實力遠遠不如他,甚至終年徘徊在同屆弟子末尾。
然而不知為何,三十年後,牛趕山仿佛脫胎換骨一般,實力和境界突飛猛進,很快脫離末尾,排名攀升至同屆前百,並且在近萬築基弟子之中漸漸小有名氣。
後來,更是順利拜入火焰山成為一名煉器師。
再後來,牛趕山打了三十多年的鐵,平時雖不顯山不露水,可是煉器技藝日漸精進,連續煉製出多件上品靈器。
那根在道院大比之中,大放異彩的水火劈山棍,正是出自他本人之手。
不過直到這場大比,胡勝以及大多數同屆弟子方才驚駭發現,牛趕山的一身實力不僅強橫得令人發指,其修為更是一舉達到了築基八重。
儘管境界仍不及陳淨慧和巫雍兩位同屆天驕,但是已經排入同屆前五,比另一名天靈根
更何況,牛趕山竟以築基八重的修為,活生生擊敗了三位築基大圓滿師兄,搶到了道院大比第十名。
若不是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胡勝壓根不相信二弟的實力竟會如此強橫。
北海道院這屆道院大比,不限名額,不限生死,但僅限百歲以下的築基弟子參加。
最後大比的結果,無疑大出所有人意料!
因為前十裡麵出現了兩匹大黑馬。
一個正是橫空出世的牛趕山,另一個卻是年僅四十九歲便已修至築基大圓滿的陳足靈。
牛趕山領回大比獎勵後不久,這一屆至關重要的道院大比,終於落下了帷幕。
就當道院各個靈峰上不斷掀起慶祝狂歡之際,大比前十名單已經被青念道人親手送到院主手中。
趙升看過名單後,點點頭道:“嗯,既然大比前十已定,入選名額不再做更改!就選他們十個吧。”
“院主請三思!距離百年大比尚有十年。十年時間不長不短,說不定又會有築基弟子異峰突起。等到百年大比開始前一年,再決定最終人選也一點不晚。”青念道人躬身一禮,竭力建議道。
趙升斷然道:“不必了!本院已經決定讓前十進入道院秘境修行十載。等到大比前夕,他們十個自會出關。”
青念道人聞言臉色一變,正要再勸說幾句,可他一看到院主臉色,頓時把話重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