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啟程不過半天,
在快要走出山脈廢墟之時,前方峽穀之內忽然竄出數頭遍體鱗甲的漆黑甲獸,望之類似穿山甲,奔跑間飛沙走石,大地震蕩。
就在漆黑甲獸接近數裡以內的時候,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地麵驀然炸起大片岩石沙土,猶如火山噴發一般彌漫四方,也遮蔽了甲獸的身影。
霎時間,最前方的巨大龍象,一雙象腳猛的高高抬起,繼而狠狠砸落地麵。
地麵頓時劇烈上下起伏,大地裂開無數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一股股強橫震蕩力由地表擴張而開,轉瞬間籠罩方圓數裡地域。
與此同時,龍象傀儡猛的仰著頭顱,碩大的象鼻直指高空。
其象鼻口處,爆射出一股合抱粗的白色光柱,赫然散發著再明顯不過的意誌波動,破壞力極強。
白色光柱激射而出,轉瞬間分化出數頭銀白龍象,閃電般衝入塵霧中,精準無比的擊中了所有漆黑甲獸。
兩頭鷹傀急墜而
下,鷹翅扇出陣陣呼嘯狂風,很快將漫天煙塵吹散。
煙塵散去,隻見數頭殘破獸屍散落在地麵各處,流下了大片暗紅色粘稠血漿。
看到這一幕,趙升不禁感慨,這頭出自仙君之手的傀儡龍象,其戰力之強,當真超出他的想象。
不等他驚訝完,「哢」的一聲,前方的插翅雲虎背上忽然打開一道艙口,無支祁從中激射而出。
刹那間,落到甲獸殘屍一旁,開始埋頭忙碌起來。
不多時,無支祁雙手托起七八塊雪白滑膩的肉塊,飛騰至半空中,接著他雙手一甩...七八塊白肉簌簌飛向各人身前。
趙升伸手一招,攝拿住飛來的其中一塊,然後稽首向無支祁道謝。
在葬仙墟裡,任何一種土著「生靈」都絕對不能小覷。
畢竟,自從宇空道祖超脫無果,陷入寂滅之後,宇空仙天也漸漸走向亡,其環境也變得越來越惡劣凶險。
若能追根溯源,如今所有的瘋獸、狂妖、魔物等等癲狂生命,既然能繁衍至今,其血脈源頭必然來自那些妖聖、神獸、聖獸之類,遠超真仙的法則級生靈。
不然的話,它們早在久遠的未知年代,就會因為仙天法則的巨變,最終走向消亡。
總而言之,所有弱小的族群都被葬仙墟的惡劣環境「淘汰」了,活下來的全都血脈不凡。
「這些瘋獸肉乃大補之物,但不可多吃!吃多了,本源靈識容易變得‘狂亂"。夔牛、騰蛇,你們兩個是第一次出來,本尊說的每一句話,最好牢牢記在心裡。」
無支祁難得說了這麼多句話,趙升當然得領情,因此馬上向其道謝。
這時,騰蛇忽然問道:「師兄,敢問這些獸肉能否拿回下界販賣?」
無支祁冷聲道:「少量可以,但最好不要一次拿回去太多。不然,容易招來一些無法想象的‘災厄"!」
趙升聞言有些不解,這時就聽禍鬥笑著解釋道:「隻要一次不超過萬斤,也沒那麼容易倒黴。師兄所說的‘災厄",也可用黴運來形容。
傳聞葬仙墟乃不祥之地,從這裡拿出去的東西,自然而然的沾染上了不祥氣息。
故而吾等所在的下界天道,對這類不祥之物十分不喜。天道不喜,吾等自然‘走黴運"嘍。爾等若是不信,這次回去可以試驗一番。
但彆怪本尊沒提醒,爾等要是拿回去太多,一回下界馬上遭到天罰,到時一不小心被天雷劈死了,就真的讓人嗤笑愚蠢。」
聽到這話,趙升心裡一驚,頓時打消了之前的心思。
……
半個墟月之後。
不知何時,原本漆黑的雲層變成了灰白色,林立的火山群落已經被眾人遠遠甩在身後。
這裡是一片荒涼的沙漠戈壁,沙裡不是凸起一處處建築廢墟,廢墟裡麵堆疊著成山的風化骸骨,無數巨大扭曲的寶物碎片,更是隨處可見。
似乎在久遠的年代前,此地經曆過一場慘烈的大戰。
漫天揚沙遮蔽了光明,明明四周狂風呼嘯,天地間卻昏暗如夜,萬籟俱寂。
荒涼無際的戈壁上,七頭妖神傀儡緊挨在一起,組建成一個菱形箭頭,抵受著天地間肆虐的風沙和飛石,艱難跋涉。
原本體型龐大如山的巨獸傀儡們,此刻早已縮小成兩丈大小,僅僅為了抵擋狂風之中無所不在的「腐蝕」之力。
這類「腐蝕」之力,仿佛源自某種大道法則,專門針對元神和本源靈識,破壞力極端恐怖。
在葬仙墟,危險不出不在,可更多的危險來自未知,源頭直通大道法則,讓人無比絕望。
幸運的是,神獸寶具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絕這種來自大道層麵「法則攻擊」。
隻要攻擊強度沒有超過仙君留下的仙禁極限,一般來說不會直接抹殺宿主元神。
牛傀體內,趙升盤坐在狹窄艙室中央,臉上夔牛寶具散發出明滅不定的光華,似乎正在消弭著由外而來的危險。
魂海上空,一尊與常人無異的元神法體,此刻也淩空盤坐,周身籠罩著濃鬱雷光,雷光不斷遭到莫名削弱,又不停得飛快增厚。
「唉,這場腐蝕風潮已經持續了一天有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魂海上空,忽然響起一聲歎息,其元神法體應聲而落,瞬間沉入魂海之下,緊緊靠在百世書表麵。
如此一來,周遭湧來的莫名腐蝕之力,立刻減少了九成九,剩下的猶如微風拂麵,已無法傷害他的元神法體。
若是被苦苦堅持的無支祁等人發現了他的「秘密」,後果不堪設想。
……
時間悠悠,路途漫漫,一晃又是數天。
荒涼戈壁已在身後,無所不在的狂風也戛然而止。
眼前竟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冰麵,冰下堆積著無窮無儘的屍骸,包括無數飛禽走獸,人妖魔怪,乃至傳說中的朱雀,鳳凰等等聖獸竟也出現在冰層下方。
隻是,這片冰層的堅硬度遠遠超出所有人想象,即便帝江親自出手,卻無法破開冰層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