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邑真君瞬間好像蒼老了數百歲,整個人變得非常頹廢,萬分不甘心的從食指退下一個灰撲撲的戒子。
接著,慢慢把須彌戒裡的寶物騰挪到其他儲物袋裡,然後神情屈辱的把須彌戒交了出去。
他萬萬想不到,當前形勢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純鈞祖師身為守護山門的元陽靈寶,不僅不幫自己人,反而幫著外人逼迫自己交出寶物。簡直是奇恥大辱。
然而,風邑真君卻是想錯了一點。
在純鈞童子眼中,與一位返虛境聖獸血裔結下仇怨相比,一個化神小輩的怨念壓根無足輕重。
趙升隨手攝過須彌戒,順勢收入袖子裡麵。
「道友果然是一位信人。不過,在下揣測九冥塔的下落,大概隻有這位化神小輩才能解答。老夫想問上一問,道友可允?」
「隻管問!他若敢有一句虛言,本祖自會出手了斷他。」純鈞童子笑眯眯的說道。
但它的話,卻讓風邑真君心頭劇震,敏銳察覺到純鈞祖師話裡絕沒有一絲客氣。
趙升目光一閃,扭頭看著風邑真君,淡淡問道:「九冥塔在哪?」
風邑真君瞬間汗如雨下,極度不甘的滿心悲憤,對方一句話便直接將了他的軍,令他無法回避。
心念電轉間,他驀的決定賭上一賭,頓時神情誠懇的答道:「回稟前輩...晚輩敢對天發誓,真的不知道九冥塔的下落。」
趙升聞言雙目微微眯起,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意,淡漠的視線落在風邑真君臉上,忽然不說話了。
純鈞祖師見此情形,表情竟有些詫異,繼而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它二話不說,忽然一揮手,瞬間將風邑真君禁錮在原地。
然後就見風邑真君神情變得萬分惶恐,然後嘴裡突然噴出一口精血,渾身氣息頓時萎靡下來。
下一刻,一道黑色光華陡然從其眉心紫府飛出,飛上半空後化作一座尺許高,八角九層的灰黑色石塔,正是九冥塔無疑。
趙升雙目爆起兩道神光,神念瞬間籠罩了九冥塔,刹那間將之攝到右手邊,一閃而逝。
「嗬嗬,竟敢和老祖我玩心眼子,你小子還差得遠呢!」純鈞童子眼底閃過一絲驚異,表麵卻不屑的冷笑道。
風邑真君麵色慘白,但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整個人變得頹唐無比。
他才將九冥塔煉化不足百年,就被純鈞老賊拱手送人,使得成道之機一朝夢斷,沒有當場發瘋,已經算是風邑真君城府足夠深。
便在這時,青秋道人匆匆遁光而來。
落到高台上麵後,他麻利掏出一柄銀白色的迷你小弓,幾步走到趙升麵前,表情恭敬的拱手奉上。
「前輩,逐日弓在此,請您笑納!」
趙升點頭,伸手拿起逐日弓,瞬間收入須彌空間裡。
純鈞祖師見此情形,忽然笑著拍手道:「哈哈,如今三寶已如數歸還。道友可滿意否?」
趙升笑道:「純鈞道友深明大義,趙某十分欽佩。之前多有得罪,還請道友多多見諒。」
「哪裡哪裡,之前都是一幫不爭氣的小子有眼不識高人,這才弄出一場鬨劇,幸好及時化解了誤會,不然俺的寶體可挨不住道友一頓爆錘,哈哈!」
純鈞童子自覺它說話風趣,說到最後竟然自顧自的拍腿大笑起來。
見此,趙升緩緩露出禮貌的笑容。
轟隆~
純鈞洞天再次劇烈震蕩,靈寶內壁裂開了更多更深的裂紋,無數白光氤氳浮現,全力消弭裂紋。
純鈞童子笑聲戛然而止,接著故作懊悔的拍腿道:「哎,差點
忘了大事!我這就放道友出去,你趕緊讓那位大爺住手!」
話音未落,一道道柔和而明亮的霞光從洞天上空灑落而下。
這一刻,分神「趙升」忽然和外界的主體重新連通上了。
短短一瞬間,他已把這裡發生的種種事情一股腦傳回主體那邊。
地心熔岩海上空,雷霆神猿突然停了下來,雙眸驀然射出兩道長長刺目光柱,落到了一隻通體瑩白的翹嘴酒壺上麵,此物正在火紅岩漿裡載沉載浮,散發著淡淡光華。
經過剛剛一頓爆錘,這尊純鈞壺的體積縮小了太多,大小與普通酒壺相差無幾。
此時,此寶的壺蓋微微露出一絲縫隙,從中迸射出大片白光,同時溢散出一陣陣濃鬱酒香。
與此同時在純鈞洞天內,趙夢寒還沒從激動欣喜中恢複平靜,就突然隻覺身體一輕,仿佛騰雲駕霧般衝天而起。
一陣天旋地轉過後,等他看清眼前景象之時,赫然發現自己竟已來到了外域星空。
此時在他腳下,一顆巨大的星球正在複蘇,入目所及無數道火紅岩漿噴湧到高空,無邊無際的紅黑色雲霾飛快吞噬著星球外層,將其束縛在厚重熾熱的雲層之下。
「速速離去!等下萬一打起來,老夫不一定能顧得上你。」
趙夢寒才看了幾眼,腦海裡陡然響起希祖的聲音,語氣異常嚴肅。
一聽這話,他臉色微變,立刻毫不猶豫的身化遁光,向著春生界逃竄而去,轉眼間已飛出百裡之外,並且遁速不斷加快。
純鈞洞天內,
送走趙夢寒後,趙升便覺再無顧忌,當即抬手指了指風邑真君,開門見山道:「這人,我要帶走!還望道友行個方便。」
風邑真君聞言神色狂變,接著滿臉絕望之色。
另一邊,純鈞童子的小臉一下子黑如鍋底。
毫無疑問,趙升的要求已經觸犯了它的底線。
作為守護山門的元陽靈寶,純鈞壺看似高高在上唯我獨尊。可事實上它也受到了某些「誓約」的約束。
不得助紂為虐和故意虐殺本宗弟子正是其中兩條比較靠前的「誓約」。
「道友未免欺人太甚!老子好心好意的將寶物如數奉還,卻不想你居然得罪進尺。莫不是以為老子怕了你不成?」純鈞童子神情陰沉的緩緩落到風邑真君身前,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趙升,目光閃爍著森森寒光。
分神「趙升」神情自若的說道:「此人怨念深種,恨意外露。老夫必須將其帶走,已絕後患!」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風邑帶走,隻因此人或許洞悉了九冥塔的秘密。
此事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所以風邑非死不可,否則他心裡難安。
這時,純鈞童子全身驀然升騰起萬丈寶光,神情狂傲的桀笑道:「桀桀!想帶走他,需先問過老子答應不答應。區區一道返虛分神,老子隻手可滅。分神和一個小小化神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乎?道友想必心裡有數。」
「自然是分神重要了!」趙升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