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一樣,她們還是最晚到的。
方曉意像之前那樣,將小廝侍女全叫了出去。
室內點著許多蠟燭,因此算不上昏暗。
徐一流目光掃了一遍四人,發現她們麵色都還行,至少沒有孔月明那樣的惶恐。
看來第一天中招的隻有一個孔月明。
方曉意自覺是老師,又是雪月閣明麵上的牽頭人,主動開口說:“我們問了管事這個莊子的事情,他說莊子以前沒來過客人,我們是頭一批。我想著那還有一個雜耍班子,就問了管事她們不是客人嗎?你們猜管事怎麼說?”
徐一流接話道:“難道她們一直都住在這裡?”
“對。”方曉意說,“那些人不是客人,是和莊戶一樣的存在。”
徐一流皺眉:“確實有古怪,雜耍班子應該都是走南闖北巡演的吧?要不然怎麼盈利?”
方曉意點頭:“我本想著會不會是那種,大戶人家專門豢養的班子,問了管事之後,管事卻說不是,說自己來之前她們就在了,從沒離開過莊子,隻是偶爾在荷花湖轉悠。花銷什麼的有定時交錢,所以也沒人趕她們。”
“那個管事好像不喜歡聊她們,要不是方老師塞了錢,她提都不想提。”陳點點說,“至於什麼奇聞異事,他回答得挺乾脆,就是沒有。”
方曉意歎口氣,說道:“我聽著不像是沒有,更像是有,但是就算是給錢也不會說。就這些了,我們沒什麼大的收獲,你們說說吧。”
葛華看了眼季銜星,見對方沒有什麼開口的意思,便隻好由他來說:“那個雜耍班子一共十三個人,八個女的五個男的,其中有兩個老人,據說是一對夫妻。”
他顯然很尷尬:“她們……很排外,我還沒說兩句話,她們話裡話外就讓我們離開這裡,班主是一個膚色很黑的女人,非常非常不耐煩。”
不止是不耐煩的程度,他還被指著鼻子罵了兩句,不過班主說的語言和她們不同,也不是英語,他沒聽懂就是了。
季銜星不愛說話,徐一流和其它人都沒專門問她,等葛華說完,她們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徐一流身上。
徐一流將荷花湖的租船、小販之類的事情說了一邊遍後,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孔月明,神情凝重了些許:“……其它的還好,我一路都沒覺得有什麼,就是孔月明,她不大好。”
她話說得隱晦,陳點點和葛華一時沒懂,方曉意和季銜星卻立刻看向了孔月明,各自眸中波瀾,大抵是明白了什麼。
“有人跟著我們。”孔月明低著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的,從進門後沒多久就一直不抬頭,“不是,是跟著我。”
木製的桌子擦得透亮,從桌麵的倒影中,徐一流瞧見她宛如死水般的眼瞳,竟是一直都不眨眼。
倒影中,她的眼珠忽的轉了一下,像是故意撞上徐一流的目光。
徐一流毫無所覺般抬眸,端坐抿了口水。
“有人在看我。”
孔月明說,不知道說的是徐一流,還是其它人。
陳點點咽了口唾沫:“有人,有人麼?”
“有。”孔月明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為什麼你們都感覺不到呢?明明就在這房間裡,就在我背後啊!”
嚇得陳點點向她身後看:“啥都沒有啊!”
葛華一抖,眼鏡都滑了下來,手忙腳亂地扶眼鏡,不小心碰到了鏡片,隻好急急忙忙拿手帕擦。
方曉意不得不出聲安撫這幾個人:“大家都在一起,不要怕。”
這句話提醒了孔月明,她緊緊看著徐一流:“我想好了,今晚我跟你睡。”
方曉意皺眉,擔心地看向徐一流,很不讚同。
在她眼中,孔月明這個表現非常危險,根據汙染物三特性,孔月明極有可能是被“感染”了,若晚上和徐一流住一起,誰都不敢保證會做出或者引出什麼事情。
徐一流沒有如她所想找借口拒絕,而是笑著說:“行,正好我晚上也害怕。”
孔月明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
方曉意和季銜星不約而同地打量徐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