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之前徐一流的話起了作用,吃午飯時人人都沒說話,埋頭進食。
午飯後,方曉意給她們帶來了新的消息:“我們問了那些給孔月明擦身的婆子,她們說……”
“孔月明身軀完整,唯一的異常是下半身軀全是黑的,像是被墨水染了色。”
陳點點和葛華不說話,這次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挨得很近。
徐一流深諳人性,進來前就和季銜星溝通過,選擇性地給她們說了些事情:“我們今天找那些戲班子的問話,沒問出什麼來,不過確定了祠堂是她們的。她們不想讓人進去,為我們準備宵禁後撬門進去。”
方曉意聞言擔心地說:“會不會有危險?”
“肯定有。”徐一流開玩笑地說,“不過,方老師,那句話怎麼說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問道:“你們要來嗎?”
陳點點立刻搖搖頭,討好地說:“姐,我就指望你們帶飛了。”
葛華已經不似之前那樣慌亂,但是一直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方曉意糾結了一會兒。
徐一流等著她的拒絕,卻沒想到方曉意咬咬牙:“我跟你們一起去。”
在場幾人俱是一愣。
徐一流試探地問:“你不怕危險嗎?”
正常人都該是像陳點點一樣,想著讓她們來冒險,坐等通關,這不能說是懦弱。因為有孔月明在前,幾人都深知任務是會死人的,捫心自問不怕死的有幾個?
影視劇中那些大膽冒險的人現實生活中又有幾個?
有人兜底的情況下,把自己的命擺在第一位,徐一流認為,這才是理智的做法。
方曉意下定了決心,溫聲說:“多個人多份力量,彆看我瘦,我經常去健身房的,也學過泰拳,你們都是學生,我哪能讓你們冒險?”
徐一流懷疑她有其它的目的,望著方曉意看了好一會兒,可她目光坦坦蕩蕩,有的隻是堅定和柔和,除此之外再看不出什麼。
季銜星卻搶先應下:“好。”
徐一流將視線移開,不再說什麼。
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是方曉意自己主動來的。
“如果不是汙染物,荷花湖的水很清澈,怎麼說孔月明身上都不該會染色。”徐一流就方曉意之前的話說。
而且孔月明的衣物是完好的,不見有染色痕跡,就隻有汙染物一個解釋說得通。
“染色……”方曉意仔細想了想,還是沒什麼頭緒,“大家注意一下那些繡娘,或者房間裡的硯台紙張,最好不要沾到身上。”
下午徐一流和季銜星再次去荷花湖轉了一圈,二人雇傭船夫劃船,在湖上緩慢擺渡。
她試圖能透過湖水看到什麼,卻隻能瞧見一池的荷花荷葉。
染色……
徐一流換了個坐姿,手放在腳踝處,將褲腳向上掀了些。
果然看到一抹黑。
季銜星也看到了:“你和她都落進湖中過。”
她說著,掀開自己的褲腳。
而她的腳踝光潔,不見半分墨色。
徐一流心裡有了數。
不知道如意的腿上是否染色,隻要將如意的屍體挖出來看看,就能確定。
船逐漸靠岸,季銜星說:“你想好了?”
徐一流誠實地說:“沒想到借口,入土為安的人最忌諱重新挖出來。”
而且依這任務的尿性,屍體這麼敏感的一個詞,和活人完全不同,誰知道挖屍體會不會觸發什麼條件?
“不用挖。”季銜星用一種‘我知道你降智’的目光看著她,“就是落湖的緣故。”
徐一流稍稍思忖,選擇信任她:“好。”
季銜星見她沒反駁,倒是有些意外。
她不喜歡和人說話的原因有一個是,有些人不僅沒她聰明,脾氣更是格外得強,無論說什麼都不信不聽。
徐一流說是降智,實際上在她看來,隻是被強行影響了一些反應速度,其它都還好。
季銜星說:“這裡下葬講究換壽衣,哪怕是侍女也是這樣,你給了不少錢,她們買最差的壽衣,也會找婆子給如意換上。我問過了,屍體沒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