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事。
不過比管事這個人更讓人訝異的是,他竟然是閉著眼的。
徐一流望著他閉目行走的模樣,瞬間想起管事說過的話:
“睡得倒是極快,躺下不出三息就能入眠,緊接著就是夢魘,徹夜不斷。明明睡了一整夜,偏就是跟沒睡一樣!”
多夢,疲累……這麼想來,他恐怕每天晚上都會夢遊。
他要去哪裡?
徐一流顧不得管身後的的兩人,緊緊跟著管事,眼瞧著他熟練拔出莊子的插栓,推開院門,她忙扒住門邊,沒讓關門發出更大的動靜。
雖然大概率不會,但她實在不願冒險賭他會不會醒。
她看著管事拐了彎,一步步走向——
荷花湖。
興許是有湖水反射的原因,月光下的荷花湖分外明亮,她不近視,因而能將這些看得清清楚楚,眼瞧著管事走到湖邊停下了腳步。
徐一流屏住呼吸。
出了門後,她沒再聽到有人打開院門,方曉意和季銜星大概是認為她一個人更合適,都沒過來。
管事麵對著湖,靜止了片刻。
隨後轉過身,恰好麵向徐一流所在的地方。
徐一流以為是自己被發現了,心一驚。
卻見管事仍是閉著眼,背對著荷花湖,原地蹦躂了起來。
沒錯,就是原地蹦……
徐一流情不自禁皺起眉:他在做什麼?
可沒人回答她這個問題,管事始終不停地在原地蹦跳,若是舉起雙臂,倒是有點像林某英電影中的僵屍。
月光下的湖邊,這副場景實在有些詭異。
徐一流盯著他看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眼都快盯酸了,可管事還在繼續跳。
她有些不信邪,想看他能蹦到什麼時候,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
於是,她就這樣看他蹦了一整夜。
直到天將破曉,管事才停下動作,像來時那樣一步步往莊子裡走。
徐一流:“……”
能蹦一晚上,怪不得他這麼瘦呢。
能有這個體力真是不得了。
徐一流輕輕打了個哈欠,和來時一樣扒住管事打開的大門,在抬眸時一愣。
方曉意居然在這裡等她。
綰著頭發的女人坐在牆角,托著臉頭一下一下地向下點,顯然是困極了。
她竟然在這裡等了一夜嗎?
院門關上,方曉意迷蒙中看到兩人的身影,立刻從困倦中清醒,躡手躡腳站起身,走到徐一流身旁。
徐一流抿抿唇,隻是仍緊盯著管事的背影。
她們眼瞧著管事回了他的屋子,才轉身快步向她們的住處走。
到了室內,方曉意立刻開口問:“你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徐一流有些驚訝,倒是老實地回答:“沒有。”
之後便將湖邊的事情跟她講了一遍。
瞧著方曉意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問道:“季銜星呢?”
方曉意說:“太晚了,我讓她先回去睡覺了,不睡覺沒精神。”
“你怎麼沒回去?”徐一流奇怪地說。
就算是想第一時間得到線索,應該也不至於這樣。
方曉意說:“你是學生,老師哪能讓你一個學生冒險?我不放心,等一會兒沒事的,何況當輔導員,熬夜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