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請求你,在對外發布的時候不要以我的名義上交這份證據,就說是督導組調查到的,行嗎?”
張鬆愣了愣,也有些不解:
“縣長,為什麼您要選擇這樣?難道您不知道憑著這份功績,您不說更進一步,也能保住現在的位置嗎?”
馬誌遠又是一聲歎息:
“小張,我從政二十多年,你說的我又怎麼可能不懂?可是,你不知道,就算這個名單,也不是這一串利益集團的全部,我縱有淩雲之誌,也不敢將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這一搏之上。”
“人到中年,迫不得已,為了妻兒老小,我已經不敢那麼冒險了!”
張鬆看著馬誌遠漸漸泛起淚花的雙眼,心中也是頓感酸楚。
上一世的時候,他雖然也算是經曆了風風雨雨,可那一輩子也算是風平浪靜,並沒有經曆過如同現在馬誌遠的處境。
難免一時之間沒有想清這裡麵的關竅。
聽對麵這麼一說,當即就懂得了,隨即點下了頭:
“縣長,我答應您會向領導彙報這件事情,您也要相信組織,這個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任何人都不能越過人民,去為非作歹。”
得到保證,馬誌遠揮揮手讓張鬆自便,便回了家。
在回西山賓館的路上,張鬆內心五味雜陳。
一縣之長,在麵對可能對家人造成威脅的情況下,也有些無能為力,更何況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一想到一個銳意進取的年輕乾部,在二十年的宦海沉浮當中,被磨去了棱角,失去了銳氣,他便越覺得那些害群之馬真該死啊!
同時,也對上一世自己做的錯事更加內疚。
懷揣著堪稱數十人生死簿的筆記本,張鬆越感身上的責任重大,他手中握的是慶雲幾十萬百姓能否擺脫苦難的重器!
西山賓館,就在眼前。
突然,前麵有兩個人攔在了他的麵前。
就在十幾分鐘前,張鬆再次造訪馬誌遠的事情又一次傳進了張山的耳朵中。
能在慶雲做土皇帝,張山絕對不是無腦無能之人。
儘管魯城已經再三保證,張鬆已經成為了自己人,可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以他對馬誌遠的了解,沒準對方的手裡真的掌握著一些不能公開的秘密。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讓張大江找了兩個小弟,悄悄地等在縣委大院外邊。
這兩個小弟也是很機靈的人,明顯感覺到張鬆的心事重重,一想到老大的囑托,咬著牙,攔在了張鬆的麵前。
“張鬆是吧?跟我們走一趟吧。”
兩人將張鬆堵住,語氣不善。
張鬆立刻感覺到了不妙。
換做平常,他也不放在心上,光天化日之下,他一個良家處男,還能擔心被人劫色?
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手上有整個案子裡最重要的證據,由不得他不多想。
“你們想乾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就想綁架嗎?”
張鬆壯起膽子,大聲嗬斥,以期望有人能夠聽到動靜。
但貌似他的運氣並不好,現在所處的位置相對來說偏僻一些,這個時候剛剛好沒有人經過,他的呼喊也隻能是白費力氣。
“閉嘴,再敢喊,有你好看!”
一個男的的手上突然出現一抹金屬光澤。
“糟了!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