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筆尖在我額頭上遊走,奇癢難耐,我扭動了下身子,江離卻皺著眉死死按住了我:“臭小子,彆亂動!”
我說:“癢。”
江離笑了笑,而後收起笑容語氣帶著凝重說:“你肚子裡的鬼嬰已經開始成熟了,剛才已經有鬼嬰開始爭鬥,你與它們魂魄相連,不管他們爭鬥的結果如何,你的魂魄都會受到損害,這符叫做鎮神符,可以暫時安定你的神魂,你千萬不要讓這符文沾到水漬,也彆把它抹掉,在我沒找到其他辦法之前,隻有這符文能保護你的安全。”
我恩恩點頭說曉得了。
江離畫完後收起了他的筆墨紙硯,這些東西收拾完畢,二爺爺他們也離開了幺爺爺的靈堂,跟著爹和奶奶回了家。
剛才靈堂的事情讓他們驚魂未定,進屋又看見我額頭上畫著的奇怪符文,爹馬上開口問江離:“江師傅,蕭娃子這是咋了?”
江離把之前跟我說的話也給爹和二爺爺他們說了一遍。
爹聽完後擔憂不已,恰恰這時候屋子裡傳來了那嬰兒的哭聲,爹似乎想起什麼,馬上開口說:“之前我和蕭娃子去開他爺爺棺材的時候,他爺爺讓我們殺了這娃娃,江師傅,你看我們是不是要先把這個娃娃處理掉?”
江離還沒回話,二爺爺眼睛瞪了下,曲著手指咚地一聲敲在了爹的頭上,然後罵他:“你良心被狗吃了?那娃娃雖然是個孽種,但也是你爹的兒,那是你兄弟,你害死你自個兒女人不夠,還要害人是不是?”
二爺爺氣憤不已。
爹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他的老子跟他自己的女人生了兒子,現在還要他來照顧這個嬰兒,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也會膈應得慌,爹估計覺得委屈了,反駁二爺爺:“且不說那娃娃本來就是個孽種,連江師傅也說過,那個娃娃就是個害人精,不殺了他,難不成要等他來害我們?”
這話徹底激怒了二爺爺,伸手啪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爹的臉上,直接把爹打懵了。
二爺爺本來脾氣就大,他教訓人可不管彆人的年齡有多大,喘著粗氣指著爹怒罵:“狗日的龜兒子,你老子死了,我就是你半個老子,我代替你親老子教育你,你給我跪下!狗日的,那是條人命呐。”
二爺爺氣得直哆嗦,他跟爹看那個嬰兒的角度不同,在二爺爺眼裡,那個嬰兒是爺爺的兒子,也是他的侄子。
但是在爹的眼裡,那個嬰兒就是個孽種。
二爺爺生氣,爹也覺得委屈,爹或許敢跟爺爺發脾氣,但是不敢跟二爺爺叫板,他這麼大年齡了,況且我也在現場,下跪自然是不可能的,牙齒都氣得直顫,最後甩甩手往門外走了:“我去幺爸靈堂守著。”
爹甩袖子離開,奶奶擔心爹想要追出去,卻被二爺爺喊出了:“讓他去,龜兒子心腸越來越歹毒了,真以為沒人管得了他了。”
咱陳家就沒人不怕二爺爺的,奶奶跟二爺爺雖然是同輩人,但也不敢違逆二爺爺的意思,乖乖坐回了椅子上。
江離在這期間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安安靜靜看著二爺爺和我爹之間的這場鬨劇,等二爺爺他們鬨完了之後,江離才拍了拍我腦袋:“睡覺去吧。”
我恩了聲,端水洗臉洗腳後爬到了床上,鑽進了被窩裡。
江離則跟二爺爺還有奶奶他們商量起了幺爺爺下葬的事情,因為現在連陰間都參與進來了,他們不可能讓幺爺爺的屍體一直擺在靈堂裡,怕到時候陰間的人又來搗亂。
江離他們在堂屋裡,我堅信有危險的話江離會馬上出現的,也就安安心心睡了過去。
這這次,我又開始做那個夢了。
夢見奶奶給我看的那照片的女孩子,站在牆角低著頭,偶爾抬起頭來撇我兩眼。
有了前一次的教訓,我知道我可能會吐在床上,硬是讓我自己從夢中醒了過來,醒過來往那牆角看了眼,不見那個小姑娘,但是卻在床前看見我那消失好幾天的娘。
見過這麼多次麵了,我早就已經不害怕她了,嘀嘀咕咕喊了聲:“娘。”
“走。”以往她對我說的隻有一個跑字,現在卻說了另外一個字。
她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意思是讓我跟上去。
我雖然不害怕她,但是要跟她走,我還是沒那個膽子的,就坐在床上沒半點動作,她感覺到我沒動,又回過身來站在床前,喊了聲:“走。”
我依舊沒有動靜。
沒想到這次她竟然直接伸手過來拉我,然後一把扛起了我就從旁邊偏門走了出去,我嚇得不行,忙喊:“師父,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