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屍王看起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唯獨害怕江離,在江離麵前這麼大聲說話,也是第一次。
我和江離都詫異盯著她,她多半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為了緩和氣氛,馬上嘻嘻一笑:“開玩笑的啦,我要出去玩兒了。”
說完也沒留下其他的話,直接出門走了。
等他走了後,我問江離:“她這是怎麼了?”
江離說:“她們倆都是岐山一脈傳承下來的,有矛盾很正常,她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就好。”
江離說著從身上掏出了之前在幺爺爺那裡拿來的那塊紅色朱砂石,以及從鬼穀子囚牢裡麵拿來的那淡藍色石頭,拿在手裡掂了掂,然後將那藍色石頭遞給了我說:“這東西你保管好,能滋養你的魂魄。”
“這是什麼?”我問他。
江離先把那紅色朱砂石給我展示了下說:“這是龍砂,那是狐淚,龍為至陽之獸,龍砂也是如此,可以用來畫符布陣,製鬼降妖。而狐狸擅長魅惑術,從它們眼睛裡流出的東西也帶有魅惑之力,這狐淚放在你這裡,雖然不至於勾走你的魂魄,但也能時常曆練你魂魄,時間一長,你的魂魄能強大不少。”
跟在江離身邊好處很多,其中一個好處就是能了解很多以前不曾了解的事情,以前哪兒能知道龍砂狐淚這些東西,既然江離說這東西能滋養魂魄,那就一定能了,馬上收了起來揣在身上。
天已經大亮,村裡有人來請我們去他們家過早,現在我們家沒有會做飯的人,也隻能靠村裡人救濟,謝過村民後去了那裡。
他們自然熱情款待我們,我們村每家每戶都有養豬,沒年養兩頭,臨近過年時就會殺過年豬,醃製成臘肉儲存起來,接下來一年的肉食來源就全在這兩頭豬上。
因為招待我們,當然主要是招待江離,他們將平時隻有過年才吃的豬蹄都取了下來,不過江離卻不吃肉,隻能便宜了我們。
江離做事很規矩,食不言寢不語是他的準則,村裡人見他不說話,覺得氣氛不活躍,就找起了話題,說:“那個女娃娃呢?是打哪兒來的?長得還挺乖的,性格也活潑。”
她的來頭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估計他們也很難相信,江離就隨便說:“以前朋友托付照顧的。”
村裡人好管閒事,聽了江離的話,說:“陳家最近衰事太多了,是時候要衝衝喜,我看那個女娃娃挺不錯的,現在陳家沒人了,陳家的事兒就隻有他二爺爺和江師傅您能做決定,你看,跟女娃娃那邊商量一下,讓那個女娃娃跟蕭娃子結個娃娃親,沒準兒陳家之後就轉好運了呢。”
我聽得差點沒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也就不知情的人敢說遊屍王是女娃娃,要是知道她是三千多歲的老妖怪,而且還不是人,最重要的還是個行屍,誰敢說讓我跟她結娃娃親。
江離也明白這點,沒在這個話題上接下去,轉移話題跟村民說:“這事兒不著急,不過有件事兒想請問一下你們。”
“江師傅你說。”村民十分熱情。
江離說:“關於張端公這個人,以及他和陳蕭爺爺以前的關係,你們應該知道一些吧?”
從上次去了陰間,他們已經知道張端公一些事情了,現在江離問起來,他們也沒啥可以隱瞞的,就說:“張端公以前不是這邊兒的人,你們都曉得的,以前做啥的不曉得,來了這附近後,跟陳蕭他爺爺兩人關係挺好,經常看見他們倆在一起扯淡說話,在你沒來之前,陳家的事情也都是由張端公操辦的,至於其他的,我就不大清楚了,你可以去問問陳蕭他二爺爺,沒準兒他知道些。”
江離恩了聲。
飯畢後從村裡人家中出來,江離說去找二爺爺,並對我說:“你爺爺擺九宮陣的目的還不明確,張端公既然跟他一起挖了九宮陣,應該知道你爺爺的目的,不過張端公自己的目的,跟杜海興許有關,或者說,跟他學習陰山法術有關。”
我說:“爺爺他們都已經死了,這些事兒其實都不重要了。”
江離卻搖頭否定:“彆看現在太平得很,暴風雨來臨前都是寂靜的,你幺爺爺、那嬰兒以及目前發生的其他瑣事兒,都在預示著下一波暴風雨即將來臨,搶占先機最重要,搞清楚你爺爺他們目的,是最緊要的事情。”
我哦哦點頭,之前沒多想,江離這麼一提醒,我想了起來,忙說:“鬼王魂,我幺爺爺成了鬼王。還有陰童心,那個嬰兒也被帶走了。是不是接下來又要出現天師油了?”
我說完這話,江離十分詫異地盯著我,好似發現不得了的東西,然後驚愕地說:“你竟然能想這麼多?是你心思複雜了,還是你變聰明了?”
我嘿嘿一笑:“變聰明了。”
說話期間已經到了二爺爺家門口。
幺爺爺走了後,二爺爺連個說話的人也沒,也不來找我們了,他是爺爺他們三兄弟中最精神的一個人,現在卻滿頭白發,整日整日地抽煙,見了我們後還是熱情起身邀我們進屋,等我們剛坐下,二爺爺又開始感歎了:“要是當時不出去闖蕩就好了,也就沒這麼多事情了。”
二爺爺一直糾結於過去的事情,他不願意接受現在這個結果,不過這個時候都已經沒有用了,江離勸解他說:“過去事已過去了,未來事不必思量,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既然過去已經不可以改變,未來又渺茫無知,那就埋頭往前走就是,該來的總會來的。”
二爺爺顯然沒聽進去,很敷衍地點了點頭,然後才問我們前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