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豪為林婷戴上了戒指,兩人看起來深情的相擁,大廳內一片掌聲。
“林大小姐嫁人嘍。”
王響亮跟著起哄,巴掌拍的比誰都響。
金大豪的父親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上台致辭,得體的語言與頗具禮儀風範的儀表很像一個商界成功人士。
“金生土,金鼎集團現在的掌門人,張一凡,你這次輸的不冤。”
吳言湊到我身邊兒,小聲給我遞著悄悄話。
我一聲苦笑。
“九年了,你覺得我還有在林婷身上爭成敗的心思?”
我搖頭反問。
“得,我小看你了。”
吳言一愣,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樂了。
儀式最後一個環節,親朋好友們上台與新人合影留念。
我們排在金大豪與林婷兩家的親戚之後,本來我是不想上去的,趙大熊見我往後出溜,一把把我提到跟前。
“張一凡,爺們兒點兒,君子坦蕩蕩。”
我苦笑著上了台。
金大豪的眼睛幾乎是在我上台的下一秒就鎖定在了我的身上,怨毒的眼神兒好似要把我生吞活剝一般。
我被眾人推著走到林婷跟前,有些尷尬的看著她。
“謝謝你,張一凡,給我一個夢。”
林婷當著眾人麵給我一個擁抱,嘴巴湊在我耳邊,輕輕說。
她說謝謝我給她一個夢,我不知道是什麼夢。
是我九年前給她的那段回憶?
還是謝我今天來參加她的婚禮,看她成功嫁入豪門的圓夢?
“謝謝你,林婷,教給我什麼是現實。”
我笑著,輕聲對她說,我看到笑容凝固在她臉上。
金大豪走到我身邊,禮貌的與我握手致謝,如此近的距離,我可以清晰聞到他身上的藥水味兒。
“臉還疼麼?”
我用隻有我們倆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他。
金大豪的臉藏在密密麻麻纏繞的紗布之後,一陣聳動。
“張一凡,林婷終究還是我的,我就是缺胳膊少腿她也跑不了了。”
金大豪的語氣裡透著一股成功者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我再次被這股優越感刺透了。
怒火在心底的最深處迸濺出來。
我從沒想過和這世界爭奪什麼,也從沒想過要在這世界上踐踏什麼。
是如今的現實教會了我這一切。
“金大豪,我不要的東西,你拿在手上就這麼高興麼?”
我笑著,輕聲問他,溫和的笑容讓我看起來像一個十足的混蛋。
他楞了,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問他。
我像紳士一樣衝他點頭致意,走回人群中,站好,對著照相機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哢嚓一聲。
合影。
二十六歲這年,我像混蛋一樣出現在林婷的婚禮合影上。
婚宴期間我再沒見到金大豪與林婷。
那天中午大家都很忙,席間隻是草草吃過幾口後散去,誰也沒有喝酒。
吳言一臉不甘心,約著晚上七點一塊兒吃個飯,地點定在醉仙樓。
大家難得一聚,點頭答應了,說好晚上不醉不歸,下午各自去散去。
王響亮跟著我們一起走的,上了白小纖的Q7,吳言、趙大熊他們顯然沒想到白小纖還有如此豪車,見了Q7一愣,夏念湊到我跟前怪兮兮一笑。
“張一凡,不顯山不露水的,搭上白富美了?”
這姑娘鬼精鬼精的。
我乾笑一聲,搪塞過去,逃也似的上了車。
我不是張揚的性格,做不出張揚的舉動,更何況我心裡清楚,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兩年之後我還是那個屌絲張一凡。
廠裡沒人管,我和王響亮商量著索性放了羊,誰也沒去,我們把王響亮送回家。
王響亮下車時候拍拍我肩膀。
“張一凡,趙警官的鼻子可靈光的緊呐,被他盯上了,日子可真就不好過了。”
王響亮是衝著我說的,話頭確是砸在白小纖身上,我心裡咯噔一跳,白小纖沒吭聲,一踩油門,Q7絕塵而去。
車內就剩下我們倆人兒,白小纖一句話不說,悶頭開車,也沒問我去哪兒,看方向也不是去她單位的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心裡憋不住事兒,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