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學,特鐵。”
我風輕雲淡的回他。
“那就沒外人啦,大熊是我師兄,在警校裡比我高一級,當年大熊師兄年年在學校裡拿優秀學員,一直是我偶像。”
李明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親切的搭著我胳膊,給我說著,一副自己兄弟的架勢。
這位年輕的基層執法者在今晚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遇事的果決與麵對人情世故的老練另我佩服。
我微笑的點頭,聽他說著。
“行了,這山裡頭太冷,山風能把骨頭吹酥了,你們早點回家吧。”
李明把Q7的鑰匙扔給我,我看著白小纖慘白的臉色,沒吭聲,自己先坐在了駕駛位上,白小纖沒跟我爭,小貓似的鑽進了副駕駛裡。
看來她是真撐不住了。
我發動汽車,踩油門兒準備走人,李明突然過來敲我窗戶。
“張一凡,開慢點兒,這路太黑。”
這人真是個熱心腸。
“謝謝警官。”
我回他。
“哎,對了,你們家住哪兒啊?”
他看我車頭方向不對,不經意的問我。
“明山花園,我女朋友在這兒買的房子。”
我老老實實回他,趙大熊和林婷說的對,我真不善於撒謊。
“白富美啊,好好把握。”
他拍了拍我肩膀,給我說悄悄話。
記得上次在派出所裡他也是這麼勸我的。
人民警察為人民,真難為他了。
我點點頭,慢慢升上玻璃,開車,走人。
李明一直在原地看著我們,我拐過半個彎道,李明的身影終於從後視鏡裡消失不見。
“張一凡,快點。”
白小纖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她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短短五個字似乎用儘了所有力氣,軟綿綿的靠在車玻璃上,眼皮兒微微想閉合。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從車內彌漫開,我扭頭看她,我給她的那件外衣上已經隱隱滲出了血跡!
“彆睡,睡了就完蛋了!”
我衝著她耳邊大喊,真怕她眼睛一閉就再也醒不過來。
“張一凡,那你陪我說話。”
她看著窗外氣喘籲籲的對我說。
“說,你愛聽什麼?”
我猛踩油門兒,加快車速。
“你說,人死之後會有魂嗎?”
她幽幽問我,語氣虛弱的像一個三歲小孩兒,再也沒有了之前死扛的架勢。
“不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我老老實實回答。
“我都快死了你還給我掉書袋。”
她慘然一笑,笑容牽動了傷勢,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我很討人厭吧?”
她突然問我,
“不討厭,就是有點神經。”
我搖搖頭。
“張一凡,你彆騙我,如果我死了,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會想念我吧。”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絕望的神色,真是不好的征兆。
“金蛋會想你的!”
我大聲對她說,其實我想說,還有我。
我也會想念你。
說起金蛋的名字,白小纖的精神明顯一震,身子微微離開的窗邊兒。
“我剛才看見我媽了。”
她莫名其妙的對我說。
“在哪兒?”
車裡明明就我們倆人。
“天上。”
她抬手指指窗外的天空,除了滿天星辰在夜幕中閃耀,什麼也沒有。
“我媽給我說話了。”
她眨眨眼,像一個童稚未泯的女孩兒。
“說什麼?”
我問。
“我媽說你人不錯。”
白小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