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對不起了……
我拿起那半碗高濃度白酒,突然潑在白小纖傷口上。
白小纖痛苦的一聲慘叫,一瞬間那張美的驚心動魄的臉上,五官幾乎扭曲在了一起。
“張一凡……我他媽殺了你!”
白小纖大聲咒罵著我,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痛苦。
我沒吭聲,這種不要命的事兒,既然動手了,就不能再心虛。
我找了塊毛巾遞給白小纖。
“把嘴堵住,咬緊。”
我說。
白小纖皺眉,狠狠把毛巾塞進嘴裡,狠狠咬住。
然後,我不敢再看白小纖,悶頭用右手拿著剪刀固定在傷口上,左手拿著手術鉗,夾住了小弩箭的箭尾……
我知道這一樣肯定挺疼的,在心裡默默叨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然後手腕猛然用力,弩箭被我笨拙的手法近乎蠻橫的拔了出來,幾絲血糊糊的碎肉沾在弩箭箭頭上。
我把止血紗布按在傷口上,手忙腳亂的一層一層打了繃帶,把白小纖半個胳膊綁的跟麻花似的。
白小纖嗚嗚咽咽的嘶吼著,汗水浸濕了上衣,我一把扯下白小纖嘴裡的毛巾,她大口喘著粗氣,似乎在享受著每一口空氣。
“張一凡,我殺了你……”
她氣喘籲籲的對我說,汗水浸濕了她的長發,糾結在一起,帶著幾分病態美。
這就是白小纖對我的感謝,我習慣了。
小弩箭被我扔在托盤裡,一切還算順利,我長舒一口氣。
“等你傷好了,再來殺我。”
我一點兒不生氣,笑著回她。
我找來濕淋淋的毛巾幫她把胳膊的血跡擦乾淨,扶著她回了臥室,白小纖在黑暗中沉沉睡去,除了虛弱,並未有太多的驚慌。
似乎她早已經適應了這一切。
我甚至隱隱有種預感,這種程度的受傷,或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那晚我一直在白小纖床邊坐著,陪著她。
淩晨三點的時候,白小纖在一聲尖叫中驚醒,半睡半醒的我猛然坐了起來,我看著白小纖驚慌的神色掛在臉上,從未見過。
“張一凡,我喝水。”
她在黑暗中對我說,聲音輕柔的像一個孩子。
我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看著她一口灌了下去。
我下意識伸手摸了摸白小纖額頭,滾燙。
她發燒了……
想來多半是那傷口我並未處理好,引發的。
白小纖的高燒徹夜未退,第二天早晨依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我把她扶起來,從她衣櫃裡找了一個厚厚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扶著她出了門,去了醫院。
這種事兒我實在不敢拖延。
去醫院的時候我謊稱是炎症引發的高燒,給白小纖打了吊瓶。
白小纖給單位請了三天病假,謊稱崴了腳。
那幾天白小纖格外聽話,打針吃藥喝水都服從著我周密而又偉大的安排,那幾天她說的最多的話是張一凡我殺了你,可每次說出來,我聽著都甜甜的。
那幾天我也沒上班,一直陪在白小纖身邊忙前忙後。
第三天的時候,白小纖精神狀態已經大有好轉,高燒退去,傷口結痂,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生活再度恢複了平靜。
看著白小纖隱隱有了血色的女神臉,我隱隱聞到了幸福的味道。
可這樣的幸福實在微薄,我尚未沉浸下去,夏念的電話打亂了一切。
那天白小纖剛打完吊瓶回來,我在集市上買了隻老母雞準備給白小纖熬湯喝,一點兒箭傷,我拿著當坐月子似的伺候她。
夏念的電話是在中午十一點打來的,我一看手機上夏念的名字,有點發愣。
我和她並未有太多的交集,於現在的生活而言,她對我更像個陌生人,我不知道她打電話做什麼,猶猶豫豫的,我還是接了。
“張一凡,你這幾天死哪去了?”
我還沒吭聲,夏念在電話裡先爆了。
“上班回家,回家上班唄。”
我隨口胡扯。
“你再撒謊我割了你舌頭,我問王響亮,王響亮說你這幾天就沒上班,我去你家找你你媽說你這幾天不怎麼回來……”
夏念一點兒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合著這幾天把我行程調查了個清楚……
“說吧,什麼事兒?”
謊言一下子被揭穿,我有點尷尬,抓緊轉移話題。
“好事兒,你愛聽的。”
夏念給我賣關子。
“什麼?”
“林婷守寡了,金大豪昨天晚上死了”
夏念說。
“怎麼死的?“
我心裡一哆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