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上一陣狂吐,近乎把胃液都吐了出來。
我從沒見過這樣血腥惡心的畫麵,白花花的蟲子幾乎填滿了整個大腦,啃噬掉每一絲腦漿,想到金大豪死前經受的痛苦,我頭皮有些發麻。
金大豪是個人渣沒錯,可這樣的死法我總覺得有些太過於殘忍。
“謀殺?”
我疑惑的問趙大熊。
“不知道。”
趙大熊把煙頭扔在腳下,狠狠踩滅,搖搖頭,同樣與我一樣茫然。
“我就沒見過這麼邪門兒的死法。”
趙大熊嘴裡吐出最後一口煙,鬱悶的感歎。
廢話,我也沒見過,倒是類似的事情曾經從新聞裡見過。
說某大叔生平酷愛吃燒烤類食品,某日突覺身體不適去醫院就診被查出肚子內已滿是寄生蟲,當時我還覺得這新聞有些惡心,可如今和金大豪的死比起來,簡直有些小巫見大巫的意思……
“是不是金大豪平時吃東西不注意,病從口入,腦子裡長了寄生蟲?”
我受到啟發,問趙大熊。
“張一凡,你思維挺發散啊。”
趙大熊古怪的看我一眼,半真半假的誇我一句。
“謬讚謬讚。”
我不好意思的揉揉腦袋,我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
“這蟲子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們法醫也不知道,這事兒還能找專家確認,現在一切猜測都沒意思。”
趙大熊再次恢複了大神探風采。
真相隻有一個,而完善的證據鏈是通往真相的唯一途徑。
在趙大神探的字典裡,不存在大概、也許、可能,更不存在巧合。
說真的,我很認同他的思維方式。
“進去吧,陪林婷聊聊,哦,對了,你那天真把金大豪揍了?”
趙大熊收起屍檢報告,拽著我往裡走,想起是林婷對趙大熊說起水花烤吧的事兒,我心裡有點反感。
這不是把臟水往我身上潑嘛。
“恩。”
我含糊點了點頭。
“你倆的事兒,真能拍部狗血電視劇了。”
趙大熊搖搖頭,一臉歎息。
趙大神探屬於那種智商高情商低的類型,記得高三的時候每次跟班裡女生說話臉總是紅的跟塊大紅布似的,直到大學畢業各自步入社會這毛病才改過來。
他這點兒情商,哪能理解我斑駁滄桑的感情史,隻是我一直不說罷了。
哥也愛過,哥也混過,現在哥也低調!
“哦,對了,你彆怪林婷,她也是為了配合我調查,她要敢說假話,我也得辦她個偽證。”
趙大熊這人看似乎粗獷的跟動物園裡的黑猩猩似的,實則心細如發,怕我嫉恨林婷。
“明白,警民一家親,濃濃魚水情嘛,沒事兒。”
我口是心非裝大度。
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可我心裡還是難以釋懷。
我總覺得那晚的事兒就是林婷故意說出來的。
我們曾經誓言永不背棄,卻在九年後玩起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糟糕的。
我跟著趙大熊進了彆墅,林婷還在哭著,吳言、趙顯文、夏念圍著林婷磨磨叨叨的勸著她,我冷手站在一邊兒,一言不發,完全一副旁觀者的模樣。
趙大熊幾次拿著屍檢報告湊上去,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金大豪死的太詭異,林婷又是同學,這事兒他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一屋子人正嗚嗚呀呀的膩歪著,彆墅門突然打開。
一個西裝革履的老人破門而入,老人滿頭白發,神色倉惶,近乎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老人有些麵熟,我腦子一轉,恍然記起,這人正是金大豪的父親,金頂集團的掌門人,金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