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刷著微信,古道雪路美人影的圖像一直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白小纖的麵容與之交彙,最終化為同一個落寞的身影。
那晚我在夢中似乎看到了兩年後的終點,我在恍惚中驚醒無數次。
這一年,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名叫白小纖的變態終於走進了我的心裡。
日子長流水,在一連串的不平靜中,我的生活終於恢複了令我感覺有些怪異的平靜。
此後半個月,我依然在上班、回家、與白小纖的約會中度過,唯一的小插曲大概算是夏念的造訪。
那是一周後的一天,我下班順路買了點菜回家,剛拐進胡同卻聽見有人喊我名字。
“張一凡!”
一聲嬌媚嘹亮的喊聲從胡同口外麵傳來,我瞬間定住,停下車子往後倒退幾步,扭頭。
夏念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麵前。
“你怎麼來了?”
夏念那天穿了一件白色上衣,下身牛仔褲隨意挽起褲腿,一副鄰家女孩兒的模樣,除了那個錐子臉隱隱帶著一絲成熟女人的味道。
“見了我跟見了賊似的,你跑什麼跑。”
夏念瞪我一眼,嘴巴一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小模小樣的嗔怒裡滿滿的傲嬌本色。
“沒有,沒看見。”
我擺擺手,我是真沒看見,夏念似乎是從我家後排的胡同裡鑽出來的,我急慌慌的回家,還真沒瞧見。
“去你家吃飯呀。”
她眨眨沾著長睫毛的眼睛調皮一笑,一看就是逗我。
“歡迎歡迎。”
我舉著雙手跟投降似的。
“算了,逗你的。”
夏念以為我中招了,一笑,笑容裡有些失落。
“你媽對我印象不好,我還是少招惹老人家了。”
我媽對夏念一直印象不好,小學初中的時候就一直不許我和夏念走的太近,想來人生還真是諷刺,林婷在我媽眼裡一直是模範兒媳婦兒的形象,可九年後卻成了一個可以隨手用老太太性命威脅我的女人。
夏念卻在九年後依然保持著當年青春的底色,想來一陣唏噓。
“沒……沒有的事兒。”
我避嫌似的擺擺手。
“張一凡,你一撒謊就結巴。”
夏念笑了,似乎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我這毛病,林婷這樣說過,趙大熊同樣也這樣戳穿過我,甚至白小纖也說過同樣的話,如今又被夏念揭穿。
我真不太善於撒謊。
“你怎麼來了?”
我急匆匆的轉移話題。
“換房子唄,我記得前些天拜托過某人在他們家附近幫我找找看,我苦等一陣音信縹緲,隻得自己來看看了。”
夏念點點我家後頭那排平房,似笑非笑裡帶著一絲幽怨。
我一拍腦門兒想起來了,前些天去夏念家的時候夏念是給我嘮叨過,說她家那房東沒道德,輕易就被吳胖子收買了,她不放心,想換個地方住,我當時把夏念的話當了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往心裡去。
姑娘明顯不樂意了。
“哪個院子啊?”
我瞅瞅那排平房,問她。
“西邊兒第一間。”
夏念點點手,一副懷舊的模樣。
我恍然大悟。
那裡曾經是夏念家的老宅,夏念家境不是太好,父母雙雙失業,當年在最艱難的時候把自己這所老宅賣了應急,沒成想最後她又租回了這裡。
時間這隻怪獸,不聲不響改變著一切。
我皺眉看看那件宅子,有點不高興。
“換個地兒吧。”
我欲言又止,話說了一半。
“怎麼?是不是嫌我挨你家太近,怕把你媽氣著?”
夏念臉色一沉,這姑娘喜形於色的習慣其實挺磊落的。
“不是,不是,這院子這幾年不乾淨,邪呼呼的。”
我繼續擺手,急匆匆的解釋。
“張一凡,哦,這房子挨著你家近就變邪乎了是吧。”
夏念徹底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