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喝暈了吧?”
我搖頭。
“非主流兒童床?你以為是他媽寵物小精靈的精靈球呢?!”
王響亮高中都沒上過,一瞪眼給我拽出部日本動漫來。
都是受我熏陶的。
“這裡頭能有孩子?!放隻蛐蛐我都不信!”
王響亮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我沒有意外,這麼不著調的說辭,其實連我都不信的。
我還想給王響亮打馬虎眼,然後白小纖輕輕走到我身邊,兩行清淚順著一雙美目流了下來,然後倆膝蓋一彎,撲通一下。
白小纖跪了下來!
那個一言不合動輒拿到砍人,在南郊山路被重火力圍攻依然沒一點懼色的彪悍女神如今哭著跪在了王洛水麵前。
“王家道門裡掌事兒的大師兄,我知道您當年也是差點乘龍而去的人物,隻是時運不濟陰差陽錯在又落儘了塵世的泥堆裡,您是大徹大悟之人,冷眼對世自然有您的道理。山字頭打立下名號的那天起,就沒求過人,可今天就算小纖求您啦……”
“我兒子困在裡頭,求您救救他吧!”
白小纖跪在王洛水麵前哭訴著,悲傷的神情似現在就是世界末日一樣,我心中如刀絞一般疼痛,我從未想過我心目中的女神會有如此悲傷的一麵,這個彪悍的女漢子也會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
“起來,起來,乾嘛呢,都是自己人……”
我強裝出一個笑臉,伸手去扶白小纖,我拽著她胳膊往上抬了兩下,可她依然如石頭似的立在那裡。
這變態加了暗勁兒。
一瞬間,王洛水挺直了脊梁,雙手背在了身後,渾濁的老眼裡突然放出一束精光,落在那顆通紅的石頭蛋子上頭,齷齪的深情在此時當然無存,蒼老的皺紋在這一刻舒展開來,一副宗師氣派!
“山字頭的,打你進了王家道門兒方圓之時,老爺子就跟我說過,說山字頭見血水字頭纏命,開山鎮水王家道門能耐小做不到,可保一方安寧還是遊刃有餘,隻是老爺子說年輕時候受過山字頭大掌櫃的大恩,因此山字頭後人入本地,隻要山字頭說出一個求字兒,山字頭有求必應,老爺子還說,王家到道門伸手,不是認同山水兩字頭的做事,隻是念著當年舊情,王家道門不喜歡欠彆人家情分。”
王洛水雙手負在身後,跟超級撒亞人變身似的,又成了大戰餘天青時那副嚴肅的模樣,二十多年來,我一直看著老屌絲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如今他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我總覺得像妖怪附體似的。
或許人的印象真的具有欺騙性,我眼中的世界並非那個世界。
林婷如此,老屌絲亦如此。
“起來吧,這事兒我應了。”
老屌絲看著白小纖,輕輕歎了口氣,白小纖近乎感激似的點點頭,盈盈站起,臉上淚痕未退。
老屌絲王洛水剛才那番話裡帶著江湖人特有的七拐八繞,可有些事兒我卻聽明白了。
我本以為王家對白小纖的每一次出手相助都是因為看了我的麵子,現在看來,我的麵子並非如我想象般那麼好用。
王家對白小纖有求必應,是念著當年山字頭對王老爺子的大恩。
又是一出老一輩人物的糾葛。
“隻是山字頭的,我還要問你一句話。”
王洛水的眼睛盯著白小纖,似乎想用眼神兒把白小纖刺透一般,然後我聽到王洛水問出一個
不著調的問題。
“這條龍,你想養你幾年?”
王洛水問。
我傻呆呆的看著浴室裡,除了我們仨人就是一個大浴缸和一個二十來斤的石頭蛋子,我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
“兩年。”
白小纖看看石頭蛋子,輕輕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