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個多情之人,也就多說一句,龍乃天靈,非是常物,你若動情,最後怕是傷的也是你自己,言儘於此,能不能入你耳,隨緣吧。”
老頭繼續給我拽那些不著調的瘋話。
白小纖看著老屌絲,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似乎是什麼金玉良言一般。
我從沒見過這麼低眉順眼的白小纖,一切戾氣似乎在今晚統統散儘。
“夜了,倦了,送我回去吧。”
老屌絲最後看了一眼牆角邊兒上撒尿的金蛋兒,衝著白小纖說了一聲,多愁善感的模樣依然掛在臉上,好像一個曆儘滄桑的老人
“打車回去不行嗎?人家孩子病剛好……”
我看看白小纖抱著金蛋兒往屋裡走,娘兒倆個孤零零的身影,心裡有點兒不忍。
老屌絲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做了一個格外賤兮兮的動作,伸出一隻手來。
“沒帶錢。”
我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再次奔騰而過。
剛剛油然而生的敬意再次頃刻間蕩然無存,每次都是這樣,我試圖對王洛水建立起一點點尊敬的時候,他總是用一個沒有下限的動作告訴我,他就是他,萬年不變的老屌絲……
“我送他回去,金蛋兒自己在家沒事兒。”
我們正在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功夫,白小纖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我張著嘴巴看著白小纖,好像看外星人兒似的。
白小纖太給老屌絲麵子了!
“我陪你。”
白小纖大晚上開車我還真不放心,說了一句,跟著白小纖上了車,臨出門兒的時候我往客廳裡掃了一眼,金蛋兒跟沒事兒人似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手裡正握著一大通冰激淩使勁兒。
這孩子也好的太快了。
“張一凡,你死了他都死不了。”
老屌絲似乎看穿我心意似的幽幽說了一句。
我心裡一哆嗦,好像明白了什麼。
一路上車裡的氣氛並不太融洽,老屌絲少了之前的貧嘴,滿臉悵然的看著窗外夜景,王響亮滿腹疑雲都寫在了臉上,可偏偏憋著一句話沒說,倆位王家爺們兒直到到了自己家門口下車,才衝著白小纖說了聲謝謝。
白小纖笑靨如花的說了聲客氣,看得出來,她是打心裡感激老屌絲跑這一趟。
我們順著原路返回,我落下車窗點了一根兒煙,一肚子問題憋在心裡,卻不知道該怎麼問,直到白小纖在路過紅燈停車時幽幽看了我一眼,蹦出一句話。
“張一凡,原來你們家還是豢龍之人呢。”
老屌絲說龍乃天靈,這話我認同,可天上飛的東西,終究縹緲,我是個老百姓,我隻關心我的生活,我有我的問題。
“白小纖,我問你個事兒?”
我看著窗外,噴出一口煙。
“說唄。”
白小纖今晚心情不錯,語氣裡帶著輕鬆勁兒。
“當初你說咱倆的兩年之期,是不是全是為了金蛋兒?”
我問。
白小纖扭頭看我,一笑,春水化冰般的溫柔。
“以前是,現在也是也不是。”
白小纖的話隨著夜風飄進我耳朵裡,我仰頭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無聲微笑。
我喜歡這句白小纖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