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枝的名字從小蘿莉嘴裡說出來,陰森森的。
小蘿莉手裡的槍指著老頭兒,詭異的微笑掛在嘴角。
老殘疾穩穩當當的坐在輪椅上,沒動,樂了。
“孩子,我這輩子金不多,銀不多,最多的就是被槍點著腦袋,可我還是活到了現在。白起的命不值錢,可想拿走總得費點功夫,有話好好說,年紀大了,見不得刀槍了。”
我終於見到了山字頭大掌櫃的威勢,即便我心裡對這個座山雕轉世似的老東西厭惡一萬倍,可我現在不得不對這樣的老江湖表達我的敬意。
風雨不動安如山。
我曾經在無數電影電視劇中看到黑幫大佬們麵對槍口的要挾談笑自若,而現在我終於親眼見到了一個,還他媽是個活的!
我的手心裡颼颼的冒著冷汗,白小纖神色複雜的看看小女孩兒,李鍋子的槍悄然露出袖口,指向中年男人的腦袋,中年男人把小女孩兒掩護在身後……
寒潭湖邊,輕風拂過柳梢頭,傳來嘩啦啦的樹枝抖動聲,一如我心中惴惴不安的波動。
“早就聽說陳青枝葬在寒潭湖底,當年天下唯二的豢龍之人。都是女人,我總想來看看,這個讓大江湖裡一幫老男人沒了魂兒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死了也是一把爛骨頭,今天我來踩踩點兒,沒成想在這兒碰上您,山字頭大掌櫃,笑麵人屠,陳青枝一手養起來的男人,白起!沒想到吧,山字頭傳承幾百年,老屠子縱橫江湖幾十載,最後讓個土夫子收了命,哈哈哈哈……”
小蘿莉拿著槍,絮絮叨叨的說著,此時她的聲音裡再沒有一絲童稚之氣,陰森森的話裡帶著絲絲恨意,陳青枝三個字兒是從嘴裡蹦出來的,帶著女人對女人之間獨有的嫉妒。
土夫子?!
我在一邊兒聽著,微微一愣。
盜墓的?!
我是個不著調的臭文青,總喜歡看些不著調的書,唯一的好處是裝了一肚子不著調的知識。
《盜墓筆記》我曾翻過幾頁,滿滿的基情之外通篇都是土夫子們的身影,段成式的《酉陽雜俎》是我最喜歡的古代筆記,偶爾也能見到記著土夫子們的怪誕記載。
這些隻流傳於筆記中隻出現於古墓舊葬中的盜墓賊們如今活脫脫的出現在了我眼前。
而且,還他媽是個隻有五歲的小蘿莉!
我有點兒暈。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感覺一點兒都不好了!
白小纖她爹坐在輪椅上,微微有些一愣,小腦袋輕輕往後仰了仰,小眼睛裡射出一絲精光,鐳射燈似的。
“孩子,山字頭兒沒少跟挖洞的打交道,您是哪家哪姓哪個老師傅手下的?”
老殘疾小纖眯縫著,一副鄰家王老五拿著板凳坐在自己院子裡嘮家常的架勢。
或許是認為一切儘在掌握之中,小蘿莉並沒有急於扣動扳機,反倒樂了,笑聲裡癲狂的透出森森恨意,臉上帶著與年紀絲毫不相稱的滄桑。
“終於有人問我名字了,沒家沒師傅,時間太久了,隱約記得有個姓,邱家裡出來的,我爹生我不認我,可好歹也得給了個姓,我叫邱若泠,名字是我哥給我起的,這是我親哥,邱若水,也是我男人。”
小蘿莉說出邱若水的名字,含情脈脈的向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男人羞澀的向小蘿莉回看一眼,匆匆低下頭去。
真是一個愛害羞的男人……
哥哥?!
男人?!
五歲小孩兒都他媽談戀愛了?!
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哥哥?!
現在幼兒園的小屁孩兒都他媽開始玩亂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