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一個變態惡魔是怎樣對一個殘疾老太太下手的?
我冷漠的搖搖頭。
她失望的歎了口氣。
“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威脅你,那就扔掉吧。”
她一副懶得爭辯的模樣,背影裡帶著一副意興蕭索的模樣,閃身出了大門,消失在重重夜幕中。
那天我在自己小庭院裡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怒火在心中漸漸熄滅。
我隱隱有種錯覺,這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瘋子原本有無數機會可以輕輕鬆鬆的殺掉我,將我滅口,讓一切真相掩埋在鮮血之下。
可她偏偏沒有。
她就讓我這個知道所有內情的傻瓜像白癡一樣晃著,似乎毫不害怕我將一切揭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樣愚蠢的錯誤一點兒不像她的風格,可我不知道原因。
我不相信她還在愛我。
我落寞的回屋,把地上的紙屑打掃乾淨,一股腦的衝進馬桶裡,我滿臉嫌棄的提著禮品出了門兒,想要把這些東西統統清出家門兒。
我不想再和那個變態沾染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小凡,你乾嘛去?”
我媽從臥室裡走出來,愣愣的看著我。
我尷尬的提著林婷帶來的禮品,傻呆呆的站在院子裡。
我還是無法給老太太坦蕩的解釋我現在的行為,我不告訴她林婷壓根兒就是個殺人狂魔,她親手殺死了自己老公,逼死了我們廠長,然後笑靨如花的拿著我們廠的轉讓合同來引誘我,要和我再續前緣。
這些事兒我一件也不敢說。
“彆扔了,這些東西是人家丫頭給我買的,你給我放回去。”
我媽一眼看穿了我的企圖,怒視我。
在我印象裡,我們家老太太自打患病之後很少再對我如此發怒,她知道我們家的艱辛,知道我勉力支撐的不易。
可現在,老太太怒了。
我是個孝子,悶頭一言不發的把東西重新提進了屋裡。
“小凡啊,我得說說你了,我知道你對林婷心裡有疙瘩,可那也是好些年前的事兒了,你們倆沒成隻能怪緣分,這孩子也是個苦命人,剛結婚就死了丈夫,今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這年月念舊的人少,人家能念著以前的感情來看我,就說明這孩子有情有義,人家一個姑娘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你又有什麼彆扭的?”
老太太機關槍似的突突著我,我搖頭苦笑,悶聲不吭。
好吧,你又贏了,林婷。
她把她的惡毒隱藏在無暇的外表之下,蠱惑著所有人。
我聽著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勸告,一言不發的鑽進了臥室,輕輕關上了門。
那晚我又失眠了,腦海中儘是老廠長死不瞑目的樣子,我試圖救醒他,可林婷那張明豔似妖的臉龐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我們和好吧,張一凡,一切都是你的。”
她在我的夢中引誘著我。
那天我在噩夢中數次驚醒,清晨五點我便早早醒來,緊張的情緒讓我頭痛欲裂,我靠在床頭猶豫許久,終於撥通了趙大熊的電話。
“張一凡?”
趙大熊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似乎一夜沒睡,當刑警的沒日沒夜,我倒並不意外。
“大熊,全清楚,是她做的,真的是她,老廠長就是被她逼死的……”
我對著電話語氣慌亂的大叫著,窗外幾隻麻雀被我的吼聲驚走,忽閃著翅膀撲簌簌離去。
“我知道。”
趙大熊回了我三個字兒,一點沒有意外的意思。
“抓她啊,證據都全了,有人證有物證,你等什麼呢?”
我有點急,我真的害怕她再次走進我家院子。
老太太已經完全被她忽悠閃了。
“劉會計死了。”
趙大熊在電話裡一聲苦笑,輕輕說道。
“什麼?”
我徹底傻了。
“劉會計雇凶傷人,我們昨天下午就把他扣進來了,口供和手續都走好了,當天晚上送到看守所,淩晨三點那邊有人打電話說劉會計割腕兒自殺了,聽說刀片兒是含嘴裡帶進去的……”
趙大熊的聲音同樣滿是失落。
林婷,又是林婷……
我在心裡呼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