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被那股子火藥味兒嗆的。
現在屋子裡隻剩下了我和夏念,我和她大眼瞪著小眼兒,尷尬的沉默著。
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給這個善良的女孩兒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
“夏念,那個姓邱的真不是好人……”
我撓撓腦袋,躊躇半天,在憋出半句話來。
“張一凡,一個是西裝革履談吐優雅的先生,一個是滿身紋身走哪兒背著刀槍的痞子,你讓我信哪個?”
夏念眨巴眨巴眼睛,幽怨的問我一句。
我匆匆扭開頭,躲開夏念的眼神兒,這姑娘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帶著一股委屈勁兒,我有點招架不住。
姑娘,事物要看本質的,高中政治哲學篇的知識重點,你咋地說忘還就忘了呢。
我在心裡一陣哀鳴。
“我信佛爺,敞亮。”
我硬憋出六個字兒來。
其實我想說,最起碼佛爺不是妖精。
“他是王響亮吧?”
夏念幽幽看我一眼,隨口問道。
我點頭。
這姑娘有時候傻的可愛,有時候挺聰明的。
“這幾年王響亮把你帶壞了。”
夏念看我一眼,繼續用那幽怨的語氣說道。
我打心裡替王響亮委屈。
姑娘,你是不知道,今天要不是王響亮,您八成就喂了老鼠了。
“張一凡,我想出去走走。”
我正要解釋,夏念幽幽歎了口氣,突然站起身來,拿起包來轉身欲走,我小跟班兒似的跟在她屁股後頭。
我老覺得老鼠精對夏念心懷不軌,這大晚上的我還真不敢讓夏念自己回家。
我跟著她出了門,本來想打輛車,被夏念攔了下來。
“張一凡,你就這麼討厭和我多待一會兒?”
她幽怨的看我一眼,一臉失落。
這都他媽哪兒跟哪兒啊。
我今兒晚上為了這姑娘性命操碎了心,她反倒給我玩起了小清新。
這他媽是小清新的時候嗎?!
可我還是放棄了打車的計劃,陪著夏念往回走。
這些年我一直拿著夏念當妹妹看,想著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有點不好意思違逆她。
夜風有些冷,我們孤男寡女的走在黑漆漆的馬路上,夏念單薄的身軀在夜風中輕輕顫抖著,我略一猶豫,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她賭氣似的把我衣服甩開,扔還給我,我苦笑著又重新披在她肩上。
比起白小纖的彪悍,我發現我對夏念的倔強一樣沒有脾氣。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這姑娘孤身一人,有時候看著也挺不容易的。
我終究還是個心軟的人。
我們尷尬的走在一起,寂靜的道路上傳來夏念高跟鞋敲響地麵的噠噠聲,有些怪異……
“那個……這些年在帝都挺好吧?”
我不想再和她扯眼前的破事兒,岔開話題,隨口問了一句。
“好?好就不回來了。”
夏念一聲苦笑,噎我一句。
也是,年輕人誰不向往大城市的生活。
小地方寂寥,十點不到馬路上就黑漆漆一片,這樣的日子過上十年,再年輕也得長出一副蹉跎臉來。
“夏大小姐受苦了。”
我調笑一句,試圖減輕這略微有些憂鬱的氣氛。
“張一凡,這九年,你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都是我在找你。”
夏念突然扭頭看我,臉上還是那副另我有些恐懼的幽怨勁兒。
“離的遠了,大家各忙各的,要不是同學聚會碰見你,我還以為你得結婚生子了。”
我說的是實話,這九年我們真的各自經曆了很多。
“巴不得我嫁人呢?”
夏念衝我翻了一個白眼兒。
“沒有,沒有……”
我擺擺手。
這事兒我還真沒想過,作為一個大齡單身男屌絲,我自己的事兒還操心不過來呢。
“張一凡,我想聽你說句實話。”
夏念突然看我一眼,美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