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金蛋兒上學你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白小纖明顯聽出了我聲音裡的異樣,問我一句。
高興?!
我哭還來不及呢。
“哪個學校啊?”
我問她一句。
這小變態去哪個學校哪個學校就得倒黴,他老老實實在家蹲著那就算造福社會了。
“未來實驗小學。”
白小纖說的這個學校我還真有印象,是個民辦小學,三年前剛開的時候曾在本市的報紙電視上做過幾通鋪天蓋地的廣告,什麼中外合資,師資力量雄厚,重視素質教育,絕不讓孩子背上沉重的學習負擔,把一所小學吹的跟開在了火星上似的。
那學校在城南,占地不小,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可學費死貴死貴的,有點兒貴族學校的意思,白大小姐不差錢兒,這我倒是不在乎,隻是不明白為啥要把金蛋兒往一民辦學校裡塞。
“乾嘛上那個學校啊?”
我問白小纖。
“金蛋兒戶口有點問題,那種學校卡的不嚴,交錢就能上。”
白小纖很直白的給我說了一句,話裡話外都是坦蕩蕩的,一點兒沒背著我的意思。
我有點兒小幸福。
其實我很想問問白小纖,金蛋兒到底是她從哪兒摸出來的孩子,可我最終還是沒問,我知道這個倔強的女孩兒一定不會給我答案。
白小纖的身上總是藏著那些宇宙黑洞似的謎團,即便我已經和她如此親近,可她還在小心翼翼的遮掩著。
心理學上說,白小纖這種刻意保持神秘感的行為是缺乏安全感的體現。
愛的基礎是尊重,我無意揭開她的傷疤。
我恍然大悟的答應一聲,說了一句晚安,掛了電話。
那晚我睡的一點兒不踏實,邱若水兄妹冤魂不散似的在我腦海裡飄了大半夜,我老覺得這對妖怪昨晚的表現有點太過平靜。
早晨五點我就早早醒來。
我出門去早市買了點兒菜,順手買了早餐,想到夏念剛搬過來,鬼使神差的多買了一份,我想看看夏念這一晚上是不是還安全。回來的時候我先去了夏念住的那棟宅子,她那宅子裡聽著靜悄悄的,我心裡隱隱有點兒不安,敲了敲門,裡頭也沒動靜。
我騰出手來摸出手機給夏念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撥通,夏念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困意,顯然是在睡夢中被我吵醒的。
“那個……出來開下門,我給你捎了點兒早餐。”
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撲通街坊之間的日常幫助,可話說出來,味道還是怪怪的。
“你等我會兒。”
夏念含糊著答應了一聲,幾分鐘內小院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門開了,我向後退了兩步……
夏大小姐穿著一身粉紅色睡意飄了出來,這孤男寡女的,穿的也太有點兒隨便了。
我尷尬的撓撓頭,不管怎麼說,人安全就好。
她臉上依然帶著幾分睡意,可那份喜悅也是如此真實。
“出去買了點早餐,順道給你捎了一份兒。”
我刻意解釋一句。
“張一凡,我平時很少吃早餐的,不過你買的我一定吃。”
夏念笑眯眯的看著我說,滿臉都是小女兒家的甜蜜。
太他媽嚇人了。
“那個,您慢用。”
我轉頭想走。
“張一凡,你是不是怕我?”
夏念站在門邊兒,莫名其妙的歎了口氣,問我。
靠!
都是心軟惹的禍,送個早餐還能惹一身騷。
“我是怕你讓妖怪吃了!”
我有點兒憤怒的揮揮手,憋出一句實話,撒腿向胡同外頭衝去,拐彎的時候我向後瞄了一眼,這姑娘還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討厭她對我這樣,近似勾引似的調戲。
我本就不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念著十幾年發小的交情,一時半會還真有點拉不下臉來和夏念翻臉。
這樣熾熱的愛意我同樣不能承受。
這事兒想想我就頭疼。
回家的時候老太太剛睡醒,我把早餐頓在桌上也沒等她,自己胡亂吃了兩口,撒謊說去上班,出了門。
我在門口打車去了白小纖家,一個小時車程,又是一百塊錢的路費,對我這個失業青年來說掏的還真有點肉疼。
白小纖給我開的門,三天沒見,白大女神還是那幫明豔動人,見我來的挺早,難得露出一個春風拂麵般的笑意。
“金蛋兒他們學校九點報道,你先把我放單位門口,再送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