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粗狂的漢子似乎一點兒都不講究。
麵條湯子還他媽冒煙兒呢,你咋不抽啊。
想著眼前的漢子就是要掘我丈母娘墳頭的盜墓賊,我有點不高興,抱怨白大女神太溫柔了。
“這故事不算舊,起碼對你來說不算太舊。”
“這故事我也是剛聽過的,說出來新鮮。”
王洛水說著新鮮,伸手從我麵前的麵條盆裡撈出一把麵條,隨便塞進了嘴裡,吧唧吧唧一陣咀嚼,我剛誇了他今晚有大風度,轉眼間就又成了這副屌絲模樣。
我有點兒無言以對。
“說的兩人是一對兒兄妹,不知道哪年哪月哪個日子生出來的兩個娃娃,龍鳳胎,一個賽一個的俊俏,不知道是哪戶人家有福氣,生出了這麼一對寶貝……”
王洛水說是寶貝,嘿嘿的衝著邱老大一陣怪笑。
邱老大眉頭一皺,嘬了一口煙,大半截香煙化為灰燼。
我隱隱有點兒明白,這故事要點在何處了。
“要說那對寶貝娃娃,打從娘胎裡就長在一起,生出來還在一起,倆人兩個腦袋四條腿兒,兩根兒胳膊一個心臟,竟然是對連體的雙生兄妹。”
兩個腦袋四條腿兒……
我知道王洛水的故事說的是邱家兄妹,那對兒妖怪般的存在,可這種怪異的描述依然讓我感覺隱隱有些恐怖。
白小纖坐在倆人中間,話落到她耳朵裡,白大女神眉頭微微一皺,臉上也多了一分意外的表情。
顯然,這個故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邱老大手裡的煙頭恍然間已經燒到了手指頭,猛然一哆嗦,抖掉煙頭,重新點上一支,隻是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顯然,王洛水的故事戳中了邱老大的心事。
可故事還在講著。
“那戶人家不知道平日裡乾了什麼損陰德的破事兒,子嗣不旺,這對雙生兄妹是唯一結出來的兩個果,倆人的老爹心疼,知道這對連體娃娃靠著一個心臟活不長,更念著其中還有一個帶把兒的男孩兒,舍不得扔,索性從南方請來一個山林間的野郎中。”
“郎中年紀很大,聽說本是中醫世家,父輩兒還跟著小皇帝去過滿洲,算是個破落禦醫之後,郎中在咱們圈兒裡名聲不太好,算是個陰醫。陰醫向來隻給死人看病,有傳言說人因病而死,這輩子的病不去,下輩子還帶在身上,留病根兒,郎中乾的,就是給死人去病根兒的營生。”
“那戶人家也算手眼通天,請了老郎中出山給雙生兄妹看病,郎中說這倆娃娃隻能活一個,當爹的不心疼,要保兒子,當娘的不樂意,要看倆孩子周全。”
“郎中說孩子可以活,隻是怕以後活的生不如死,可憐天下慈母心,當媽的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讓郎中兩個都得救。”
“那戶人家給的錢多,老郎中隻管乾活兒,把一顆心臟留在了男孩兒身上,給女孩兒接了一顆新鮮玩意兒……”
“邱老大,說起來真稀罕啊,要不是我親眼見了,還真不知道,這老鼠心臟裝在人身上,人他媽還真能活呢。”
王洛水看了邱老大一眼,唏噓一聲。
邱老大的眼神死死盯著王洛水,陰沉的眼眸中隱隱帶著一絲殺機。
王洛水笑了,笑容好似剛才的邱老大一般開心。
“長了一顆老鼠心臟的女孩兒活了,可活的一點兒也不好,女大十八變,越長越像老鼠,江湖上傳言邱老大生出一隻妖怪,您是要麵的人物,費儘心機想打發掉這個閨女,可你寶貝兒子偏偏不爭氣,和一隻老鼠愛了個不清不楚,好端端一輩子全毀在了這事兒上……”
王洛水的故事結結實實的砸在邱老大臉上。
“你想做什麼?”
邱老大眼中的殺氣繼續崩湧著,沒有人喜歡在如此大庭廣眾下被人說出自己心結……
“做筆交易。”
王洛水的答案很乾脆。
“什麼交易?”
邱老大的眉頭死死皺著。
“我知道那對變態是你心裡的死結,這些年的名聲全毀在了兩個妖怪身上,今天王家道門有心,替你去塊兒心病,父殺子的名聲不好聽,這事兒王家道門替你們做,從今天起,你邱老大再也沒有能被人揪住的小尾巴,可以體體麵麵的做一個場麵人。”
王洛水終於亮出了今晚的來意……
“條件呢?”
邱老大始終
“從今天起,邱家依王家道門馬首是瞻。”
王洛水的話很輕,聲音不大,可短短的一句話裡,我品出了一個老江湖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