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忙音在電話中傳來,我捏著手機在耳邊,很久才放下。
隻是曖昧嗎?
我苦笑著回味林婷剛剛說過的話語,心中微微有些刺痛。
我早已對這個女人全無愛意,可絕情的話語從她嘴中真切的說出來,依然令我難安。
往事並不如煙,我終究不是個灑脫之人。
那晚我沉沉睡去,不知是不是詭異的一天耗費了我的心神,疲倦如同枷鎖束縛著我的身軀。
早晨七點,我在晨光明媚中醒來,白大女神依然如賢妻一般備好一成不變的早飯,牛奶麵包,單調而又熱量充足。
昨晚白大女神的惶惑與柔弱好似幻覺一般,冰山般的冷漠重新遮覆在她的臉上,或許這本就是白小纖的生存哲學吧,以彪悍冷漠麵對世界,將那份無法觸碰的哀潛藏在麵具之後。
白大女神今早出奇的寡言少語,我察言觀色大讚著她的廚藝,違心話說的我一陣臉紅,可白小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早餐在寡然無味中匆匆吃完,隱然已是全職司機的我帶著白小纖和金蛋出了家門,金蛋最近同樣鬱鬱寡歡,一切似乎始於白小纖禁止這個怪胎天才再碰象棋,我甚至還在金蛋兒的小書包裡翻出一本嶄新的棋譜,也不知道是在哪買的。
汽車在熟悉的道路上穿行,白小纖一路上如石頭一般不發一言,直到汽車停在白小纖家單位門口,白大女神飄然下車。
“張一凡,記著你的話。”
白小纖很是認真的看著我,很認真的對我說道。
我很詫異的回望著她沒想到她依然記得昨晚的承諾
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攝心術,不要變成他們那樣的人。
我點頭,爽朗一笑。
“我是個笨蛋,永遠變不成那種聰明人。”
那天陽光燦爛,我在白小纖的單位門口許下一個諾言。
白小纖笑了。
“張一凡…”
她衝我勾勾手指頭。
“嗯?”
我把頭伸出窗外。
白小纖突然低頭,一個香吻印在我的嘴唇上。
“張一凡,再見”
她飄然後退,衝我擺手告彆,笑容同樣甜蜜。
“我晚上同學聚會!”
我恍然想起晚上的飯局,衝她喊了一句。
“車留給你了,不許勾仨搭四!”
白小纖轉身,衝我揮揮小拳頭。
“謝主隆恩。”
我笑著臭貧。
很多年後,我依然記著這個甜蜜的清晨,白小纖的溫柔如印記般烙在我的記憶深處。
我將金蛋送回學校,回了自己家,老太太對我跳槽當老師的選擇很是意外,可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在老輩人心中,教書育人終究是個體麵職業,對我的下鄉更是毫不介意。
我在家中享受著難得的空閒,直到傍晚才出了家門兒,金碧輝煌大酒店我早已輕車熟路,到地方的時候剛好七點,推開房門的一霎那,屋中一片喧囂。
趙大熊,吳胖子、趙顯文,夏念,林婷俱已到齊。
趙大熊還是那般忙忙碌碌的模樣,手機電話響個不停,趙顯文練氣一般品著桌上清茶,夏念一巴掌拍在我頭上,責問我為何遲到,吳胖子強裝歡笑,眼神兒落在夏念身上,林婷盛裝而來,依舊明豔動人。
又是良辰,眼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趙大熊在宦海的規則中苦苦支撐,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在麵對無法改變的規則時逐漸顯露出力不從心的憤怒;
夏念悄然回鄉,當年明媚的少女依然保持著明媚的表象,可周東海對夏念的恭敬,與林婷若有若無的聯係讓我
吳言當年稍顯肥胖的身軀如今已經變成臃腫的肉山,可當年憨厚的胖子早已變成精明的生意人;
趙顯文的沉默一如當年,隻是當年優等生似的沉默裡多加了一絲韜光養晦的味道。
大家都在改變,隻有我還是那個我,傻頭傻腦,尋找著飄渺的理想主義與完美世界。
白小纖說的對,我永遠總是這副不著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