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一眼,扔了個反問句。
“人肉…;…;子彈…;…;”
我實在不想說出這四個字兒,忍著惡心說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
她搖頭,可看上去一點兒不像撒謊的樣子。
“是不是那五具屍體?”
我顫聲問她,聲音裡隱隱有些恐懼。
“我真不知道。”
白小纖搖頭,看著我。
“張一凡,我給你撒過謊沒有?”
她突然問我。
我努力回憶著,似乎她從來都沒有騙過我。
我搖頭。
“張一凡,你記著,我對你從來不會說謊話,這事兒我也不太明白,可總得搞個清楚,你有時間麼?跟我去看看?”
她扭頭問我,說跟她去看看。
我不知道看什麼,可還是點了點頭。
關於白小纖的事兒,我總想弄個明白。
汽車在市區內穿行,一直向北走,經過幾條繁華的商業街後進入老城區,最後是在一棟廢棄的宿舍樓前停下的。
這地方我知道,以前是本地鋼廠的職工宿舍樓,本市舊城改造政策推出後,這裡成了拆遷地帶,早已搬走了大半居民,隻留下少許想要高價拆遷費的釘子戶。
前幾天我看報紙上還報道過釘子戶們坐在煤氣罐上點煙對抗拆遷隊的新聞。
白小纖車停在了外頭,我跟著白小纖一起下了車。
我不知道白小纖莫名其妙跑來這裡做什麼,一頭霧水。
“張一凡,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頭了。”
白小纖點點宿舍樓,自己先走了進去。
我們在最東頭的單元內上了樓,我一眼就看出了宿舍樓的破敗,居民大都搬遷而去,樓內灰塵密布,走一步地上就能印出一個腳印兒,蜘蛛網掛在牆角上,密密麻麻的。
我跟著白小纖上了三樓,西戶。
白小纖敲門,食指扣在門上,三長一短,似乎信號一般。
門悠然而開。
一個光溜溜的腦袋出現在門縫後麵,看看我們,打開了門。
我一看,熟人。
正是那晚見過的李鍋子。
“大小姐,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李鍋子一臉警惕的看著我。
“這事兒裡本來就有他,我不想瞞著。”
白小纖語氣生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勁兒。
“可他終究是個外人…;…;”
李鍋子在堅持。
“總有不是的那一天。”
白小纖看了我一眼,幽幽說道。
如果我足夠聰明的話,那天我完全可以在那句話裡明白白小纖的心思,可我終究是個書呆子,茫然聽著倆人不知所雲的對話。
“您有年頭沒對外人這麼上心了…;…;”
李鍋子欲語還休。
“我的事兒不用你嘮叨。”
白小纖慍怒,李鍋子乖巧的閉嘴,白小纖明明比他小了二十幾歲,可事事兒李鍋子都透著恭敬。
“那人還在嗎?”
白小纖突然轉了話頭,問。
“屋裡呢。”
李鍋子點頭。
“警察盯上他了,今天就得問明白,山字頭不冤枉好人。”
白小纖皺眉說。
李鍋子顯然並不意外,點點頭,領著我們進了旁邊臥室。
空蕩蕩的臥室內,床椅板凳家具堆砌在一邊,留出中間一片空地,空地上放著一張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胖子,胖子眼睛上戴著一個黑色眼罩,正焦急的扭動著身子。
他們…;…;他們綁架人了?!
我看看白小纖,再看看李鍋子,最後看看椅子上的胖子,一陣頭暈目眩。
一周前,我牽涉進了一件殺人案。
一周後,我又牽涉進了一件綁架案。
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為白小纖…;…;
我再次習慣性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