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抬頭看了眼白小纖,女人的第六感都跟雷達似的敏銳,恭維裡都帶著刺兒。
“恩,白小纖,小纖,這是夏念,我發小。”
我點頭答應著,給她們互相介紹。
倆女人隔著半米互相打量著,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氣氛尷尬的,沒事兒都像有事兒。
我正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話,胖子吳言擠了過來,一臉殷勤。
“夏念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我給你接個風洗個塵啥的。”
胖子一臉諂媚,夏念賞他一個大白眼兒。
“吳胖子你是一點兒沒瘦啊,可不敢勞您大駕,我見了你就暈血。”
林婷後半句甩出來,我們一陣哄堂大笑。
暈血這事兒是有典故的,高中時候吳言就迷夏念,屢次表白屢次被拒,最後一次吳言發狠,拿刀割了手指頭寫了一封千字血書,拖我給夏念送去。
那血淋淋的腥味兒我至今記憶猶新,夏念打開血書一聲尖叫,直接嚇暈過去,成為全校經典笑談之一。
吳言坦蕩的跟著我們一起大笑。
“現在血書寫不了了,前兩天體檢查了查血脂稠,抽一針管子血裡頭半管子油。”
吳言自嘲著。
“你是該減肥了。”
夏念看看吳言,樂了。
九年之後,我們重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說著高中往事,曾經難以啟齒的難堪事兒都成了桌麵上共同的回憶,說出來帶著青春的味道。
年少輕狂,幸福時光。
我們正七嘴八舌的說著,酒店外頭一陣鞭炮齊鳴聲,婚車停在門口,林婷他們到了。
穿著西裝臉上包著紗布的金大豪與林婷一起下了車,金大豪的扮相引起大廳內一陣騷動。
“金大豪怎麼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玩個性呢?”
夏念看著金大豪,一臉疑惑。
我和白小纖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王響亮揣著明白裝糊塗,手指頭戳在我腰眼兒上,我忍著沒叫出來。
潔白的婚紗穿在林婷身上,讓我有些恍惚,我曾經無數次夢到過林婷穿著婚紗的樣子,今天我親眼看到了,隻是新郎卻不是我。
場中響起陣陣掌聲,我木然的跟著眾人一起鼓掌,心裡隱隱有些悵然。
夏念、吳言、趙顯文、趙大熊們有意無意的看向我,我嘴角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白小纖靠在我身邊兒,握住我的手。
我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十點半,婚禮正是開始。
在司儀煽情的引導詞下,木乃伊似的金大豪與林婷深情對望著。
“金大豪先生,你願意娶林婷小姐為妻嗎?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司儀看著金大豪,問。
“我願意。”
金大豪的嘴巴一半包裹在紗布裡,含糊的聲音依然引來陣陣掌聲。
“林婷小姐,你願意嫁金大豪先生為妻嗎?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司儀看著林婷,問。
“我願意。”
五秒鐘的沉默之後,我聽到那個九年前我曾經深愛的女人對著一個人渣說。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為林婷傷心了,可那天,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哀莫大於心死,那天我沒有留出一滴眼淚。
白小纖的手自始至終與我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