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十分鐘就到了荷花苑。
這種老舊小區偶爾也有豪車,卻從未見過豪成這樣的,門衛也沒多問就直接放了行。
車子急停出長長的尖鳴。
許枝俏站在路燈下,望向周琮驚魂未定地踢開車門,轉瞬到了她麵前。
為了今天刻意做過的發型,已經在尋找她的途中被耙亂,周琮精致的眉眼裹著惶惶不安,手臂不經思索,把她箍進懷裡。
他抱得緊,緊到許枝俏聽見他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對不起,”他壓著乾澀,“我該先經過你同意的,這事是我想得不周全。”
他著急了,這一步走急了,周琮怕她很快就要回家,怕一切回歸原點。
可他不該將自己的承受能力,套用到許枝俏身上。
他能承受的,許枝俏未必受得住。
而且,許枝俏始終把她自己放在“加害者”的地位。
一個心虛又理虧的“加害者”。
自然不敢麵對“受害人”。
許枝俏掙了掙:“你不用過來的,我隻是怕你著急,想跟你報個平安。”
“......”周琮眼睛裂出紅血絲,“我不過來誰過來?”
許枝俏推開他,退後半步:“我今晚不回去了,可以嗎。”
周琮嗓子啞了:“她們已經離開了。”
許枝俏攪弄手指:“我想在妙妙這裡住一晚。”
“......”周琮心臟被隻手攥住,“我保證,再沒有下次,你不同意,我不讓你們碰麵,好嗎?”
可許枝俏就是不想回。
差點跟巫元霜碰上的恐懼,連帶著,讓她恐懼七裡公館。
“我不想回,”許枝俏抿唇,“我要在妙妙這裡住一晚。”
周琮腳步前移,拉近距離:“腳受傷了嗎,有沒有碰見壞人,餓不餓...”怕不怕。
許枝俏:“你回去吧。”
“......”周琮被無力感裹挾,“咱們回家,行不?”
許枝俏轉身就走。
周琮沒敢攔。
他眼底越來越紅,為改變不了的現狀,為無能為力的自己。
一個小時後,王妙妙的房門被人敲響。
王妙妙在洗澡,許枝俏去開的門。
門外是周琮。
男人斂著睫,看不出情緒,將手裡的袋子一一遞給她,低著嗓說:“睡衣、鞋子,明天要穿的衣服,手機和充電器,還有兩份宵夜,跟同學一起吃。”
“......”許枝俏頓了頓,“謝謝。”
周琮沒立刻走,又從口袋裡掏出皮夾:“裡麵有現金...”
“不用了,”許枝俏說,“就住一晚。”
周琮不容拒絕,將錢包塞進袋子:“彆給同學添麻煩,萬一用到,要跟人家借嗎?”
“......”
她就住一晚。
而且現在都半夜了。
她怎麼可能會用到現金。
周琮抿唇,盯著她看了會:“真不回家?”
“......”
周琮走了。
許枝俏去洗了個澡,洗完後,門又響了。
還是許枝俏去開的門。
周琮修長漂亮的手抓著一個布偶:“睡覺要抱的,剛才忘了。”
“......”許枝俏無法名狀,“我不是非要抱它才能睡。”
周琮:“那你要不要?”
許枝俏:“。”
送都送來了。
她當然要。
周琮目光落到她剛洗過的頭發上:“洗漱用品用得慣嗎?”
“......”許枝俏抬眼看著他,“非常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