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俏被自己的歌聲嚇到了。
熊被她扔到地上,又被周琮撿了起來。
男人穿著睡衣,頭發鬆散地垂在額頭,彎腰時,瘦骨嶙峋的,又繃著堅硬結實的肌肉。
許枝俏捂著心口:“你乾嘛突然出現!”
“喝水,”周琮把歌聲關了,“你才乾嘛,這熊怎麼在你這裡。”
許枝俏:“你的?”
周琮沒答:“沒收。”
“......”許枝俏感覺荒謬,“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沒收。”
“這就是我的,”周琮強調,“我縫的熊,我做的音樂播放器。”
許枝俏頓了下:“你還會縫熊?”
周琮:“我都能給你紮小辮,怎麼不能縫熊?”
“還我,”許枝俏沒耐心,“你去喝水吧。”
周琮不給:“你都會被它嚇到,我不給你,我隻會把它送給喜歡它的人。”
“......”許枝俏無語,“我是沒心理準備。”
她又問:“你做它乾嘛?”
周琮:“哄我自己睡覺。”
許枝俏:“。”
周琮瞥她:“哄我小姨睡覺。”
許枝俏心梗:“你不怕嚇到她嗎?”
“她不會,她品味跟我一樣好,”周琮頗有些得意,“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語畢。
周琮敏銳的捕捉到關鍵。
許枝俏居然敢跟他談論巫元霜了。
她沒害怕。
也沒有排斥和驚惶。
周琮密直的眼睫悄無聲息眨了幾下。
生怕這是個錯覺,他小心問:“你知道這隻熊叫什麼嗎?”
許枝俏:“?”
周琮:“熊大。”
“。”
周琮:“我那邊還有一隻,叫熊二。”
“。”
周琮屏住呼吸,無人察覺的緊張:“熊大一直陪著我小姨,怎麼會在你這裡。”
許枝俏:“她送我的。”
“......”周琮咽咽喉嚨,不敢太過明顯,順著這個話題,“你要嗎?”
許枝俏:“你給嗎?”
周琮沒立刻應她。
過了會,他咽下那股無名的顫栗,走近了些,指著熊耳朵:“這裡破過,是小姨縫的,她針線比我好。”
許枝俏腦袋歪過去,果然看見幾針明顯工整許多的走線。
她手指頭摸了下:“你確定這是你做的,不是你小姨做的?”
“確定,”周琮眼底化開絲絲歡喜,“隻有這幾針是她添的。”
許枝俏:“你小姨真是全優女性。”
周琮:“我呢?”
許枝俏:“你也...”
她抬眼,驟然跟他期待的眸子撞上。
餘下的話自動咽了回去。
許枝俏生硬改口:“挺是個人的。”
“......”
闃靜的夜,周琮每一根毛孔都喧囂著愉悅,又不敢讓她發現,還想再引著她多談論下巫元霜。
她願意談,她不再怕。
那一直滯礙在前方的東西,赫然被清理開。
“小姨曾在柏林生活學習了五年,”周琮不落痕跡,繼續延伸話題,“她德語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