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許枝俏誰都沒說,連許姝都不曾知道。
在周琮問起來時,許枝俏條件反射地抗拒。
她不願將壓在心底的私隱和晦暗說出來,她本能害怕,害怕自己的傷口,會成為來日彆人攻擊她的武器。
當時她的猶豫被周琮看出來了。
那她尚存的不信任,一定也被他看出來了。
她不相信他。
所以周琮始終執著在讓她相信上。
視頻提交給警方時,許枝俏抿了抿唇,問:“可以保密嗎?”
負責此案的警察不懂:“什麼意思?”
“向公眾保密,”許枝俏說,“我男朋友是個騷包又驕傲的人,我不想他狼狽的樣子,被彆人看到。”
“其實真相隻需要時間,”警察提醒,“重點是輿論,這視頻放上去,會減輕輿論對周公子和周氏的影響。”
許枝俏搖頭:“這是他的尊嚴,不該讓無辜的人去自證清白。”
“......”
“麻煩您了,”許枝俏點頭致謝,“輿論的事,我再想辦法。”
守在病房外的警員已經離開,接下來,是對牧承光和伊自利的審問。
然而到了傍晚,輿論再次炸開,質問深城警局為何不放了牧承光,是不是周氏在背後施壓,難道法律要為資本讓路嗎。
大批的自媒體博主親到警局外做直播,甚至有人找到周家、老宅門外蹲守,想試圖挖到一些八卦。
“猥褻”二字,被釘在了周琮身上。
他這麼矜傲的人,如今被一隻手,摁進了泥淖。
華陽傳媒大廳,深城有名的媒體儘數在了。
許姝和紀淮洛一邊一個,兩人同樣的表情,都不知道許枝俏想要做些什麼。
上台之前,巫首芳忽然來了。
許枝俏怔怔的:“阿姨...”
巫首芳摸她腦袋:“我和你媽媽一塊陪你。”
停頓片刻,她莞爾:“阿琮昏迷,我可得幫他護好了。”
許枝俏沉默幾秒,點頭。
前方有張長桌,擺了三張椅子,許枝俏坐在中間,兩邊是許姝和巫首芳。
台下是密密麻麻的攝像機和記者。
有人開口詢問:“許小姐,請問您邀請我們過來,是為了誰的事?”
許枝俏有問就答:“我想澄清一下這兩天網上關於周氏CEO的謠言。”
“那麼請問,”記者言辭尖銳,“你跟周公子是什麼關係。”
許枝俏:“我是他女朋友。”
話筒一個擠一個,提問一個比一個尖銳:“請問你怎樣看待周總猥褻幼|女這事呢?”
“你是想幫他脫罪嗎?”
“許小姐,被猥褻的是你妹妹,你卻選了男朋友,是因為男朋友比較有錢嗎?”
“許小姐你不會是想說,你願意相信周總,通過你的相信,讓大眾淡忘這事吧?”
紀淮洛聽得火冒三丈,在台下吼了句:“一次問這麼多,讓她回哪個!”
甄創和華慶陽扶額,不假思索摁住他:“閉嘴。”
場麵稍稍安靜。
“上大學那會,”許枝俏平靜道,“我輔修了新聞學,當時什麼都沒記住,隻記住了新聞三要素,真實、時效、新鮮,我看今天的諸位隻在意時效和新鮮,完全將放在第一的真實性給拋棄了。”
“那你倒是說點真的給我們聽啊。”
許枝俏:“所以,你們眼裡的新聞,是彆人呈現什麼,你們就接收什麼,自己不用思考和證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