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俏扶周琮下樓時,燒紅的臉還燙著。
周琮臉更紅。
被她打的。
客廳一群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二人。
或者說,盯著周琮臉頰的指痕。
許枝俏忽然心虛,單薄的肩膀都塌了幾分。
“好了,”周琮雖然虛弱,氣勢卻沒減一分,漫不經心的,“我未婚妻已經原諒我了。”
紀淮洛冷笑。
周琮眼風瞥他:“哥哥,有你是我的福氣。”
紀淮洛胃裡翻湧著惡心。
“你嫉妒兄弟我,我懂,”周琮欠揍的調調,“畢竟,我也單過。”
聞言,紀壽捂額,又想起這大兒子至今沒影的姻緣。
頭疼。
紀淮洛牙齒都咬碎了。
周琮目光一轉,點頭:“岑叔。”
岑豐茂尷尬,隻是在晚輩麵前強撐著:“阿琮,這事是小芙錯了...”
“周琮哥,”不等他說完,岑芙明顯哭過的眼亮著光,壯膽道,“既然挑明了,我也不怕繼續丟臉,我喜歡你十年了,隻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也許我會比許小姐更適合你。”
客廳驟然陷入死寂。
周琮眼簾抬高,露出失溫的雙眸:“十年了?”
岑芙吸吸鼻子,鄭重點頭。
“十年你找不到機會說?”周琮譏誚,“十年你偏挑我要結婚的日子,你在惡心誰呢?”
“......”
周琮:“你不會以為你特勇敢、特牛逼、做了件值得紀念一輩子的事吧?”
知道周琮的性子,他一般不跟女生計較,話說到這種地步,是帶著撕破臉的打算,周和正咳了下,示意他收斂點。
“你用傷害我未婚妻的方式來滿足你的欲望,”周琮兀自道,“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嗎?請問你是我什麼人,用什麼身份去警告的我未婚妻?”
岑豐茂:“阿琮,是小芙不懂事...”
“岑叔,”周琮淡漠,“冒犯您和岑爺爺的地方,改日我登門道歉,但岑小姐冒犯我未婚妻的事,請她現在就道歉。”
岑豐茂臉上掛不住,推了岑芙一把。
岑芙狠狠抹掉眼淚:“她又沒吃虧!”
“她不吃虧她就活該嗎?”周琮冷戾,“你走大街上被人扇了一巴掌,你又沒死,你計較什麼?”
“......”
周琮:“請你道歉!”
岑芙嘴唇咬到發白。
“小芙,”岑豐茂嚴肅道,“道歉。”
岑芙眼睛紅著:“對不起,許小姐。”
許枝俏頷首。
“請岑小姐看清楚了,”周琮波瀾不興,“這樁婚事是我周家嚴陣以待,畢竟紕漏不是紕漏,是我的狗命,我努力了六年,不像岑小姐,默默無聞了十年,逮人家婚期時出來惡心一把...”
周和正肅色:“阿琮,可以了。”
周琮不大走心:“送客。”
紀淮洛:“......”
娘的。
喊誰送客呢。
總不會是使喚他呢吧。
下一秒,周琮目光移來:“哥哥,送啊。”
“......”紀淮洛後槽牙咬麻了,“你給我等著!”
岑豐茂領著岑芙走了。
紀家客廳安靜無聲。
“那個...”周和正尷尬,“他平時,還是挺有禮貌的,你們千萬彆被嚇到...”
紀壽圓場:“知道知道,阿琮這是太緊張俏俏了...”
周和正:“對對對,就是這樣。”
彆人似乎沒什麼,該乾嘛乾嘛,巫首芳和許姝在聊天,許枝俏在心虛周琮被她打出來的掌痕,周琮在慢吞吞喝茶。
隻有兩個一家之主在互相解釋,越說越僵硬。
由熟人變成親家,怎麼尷尬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