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這種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餘揚說出口的。
可現在,嗬嗬噠!
餘揚手一頓,臉微揚,用劉海對著我半天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時,他撿起銀行卡,輕扇兩下劉海,“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幕不肥。為了高質量生活,我找個副業也沒什麼。”
我目光粘在了他手上。
好漂亮的手。
線條修長,指節分明。不像一般男人的粗糙敦厚,卻也不像女人那樣嬌弱無力。
“這麼缺錢?”餘揚把卡往我麵前一遞,“要嗎?”
我回過神來,甩手打開,“留著你自己買套吧。”
“你這是不想我簽約了,是吧。”餘揚把卡揚手撇在沙發上,問,“怎麼著,受刺激了?這是想破罐子破摔不乾這工作了?”
我睜大眼睛看回去,“對,我就是破罐子破摔不想乾了。”
這工作我還怎麼乾?
趙淺她媽和她都有病,法律拿她們沒辦法。趙淺平時業績是畫廊NO.1,李經理也不可能會辭退她。而和趙淺在一起繼續做同事,我要付出的代價是隨時被她打。
我現在能想到的對付這對神經病母女唯一的方法就是躲的遠遠的,最好此生不再相見。
雖然慫,憋氣,可我總不能和兩瘋子鬥在一起,糾纏不清。
“行啊,你想好了就行。”餘揚沒再說什麼,起身回了臥室。
我獨自坐了會兒,站起來把大燈關掉,隻留下一盞昏暗的小燈,然後蜷縮在沙發上迷糊了過去。
睡的出乎意料的沉,而且無夢。如果不是電話響,我可能會繼續睡下去。
睜開眼看著陌生的環境愣了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回歸腦海。隨之,怒氣,憤怒,想要毀了全世界的暴躁全都擠進了胸膛。
剛想大喊大叫,電話再次響起。
田周的,他說在今天上午,趙淺的代表律師已經向派出所那邊提供了趙淺患有精神類疾病的鑒定報告。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情況我幫你提起訴訟,最後也出不來什麼結果。頂多,民事賠償……”我哦了兩聲後,他一頓,道,“方小姐,你聽上去怎麼一點也不意外?”
我嗬嗬笑了兩聲,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和他講了。
田周聽完後沉默了會,語氣十分嚴肅的問,“昨天你為什麼不報警?”
“她們是瘋子,我報警有什麼用?”
“那你為什麼不馬上給我打個電話?哪管是今天早上給我打個電話也行!”
沒等我說話,他道,“行了,先這樣,我掛了。”
得,把田周得罪了。得罪就得罪吧,等回了江市請他吃飯,順便把律師費給他結一下。像我這樣的平民百姓,以後應該也沒有什麼地方能用的到他。
看眼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我用冷水洗臉,把自己收拾了下。要出門時,餘揚從臥室走出來。
一身白色休閒服,看來是早就起床了。
“這就走了?回江市?”
“嗯,多謝收留。”我穿鞋,算了算日子後,道,“不回江市,去醫院。”
“昨天傷的挺重?磕壞腦子了?怪不得工作不要了……”
我轉身怒視他時,他道,“一起去吧……瞪什麼瞪,我去看手,這隻傷手。”
看著他舉起傷了的右手,我轉身出門。都能提筆畫畫了,還看什麼看!
我們去的北城最好的那家醫院。
到了後,我送佛到地獄的先把餘揚送到了外科門診。在他拿號排隊時,去了繳款處。
把江澤的銀行卡握在手中,我對裡麵的護士道,“麻煩幫我看下韓依依的醫藥費還有多少?醫卡號是1806XX,我繳費。”
“我查下,請稍等。,”護士敲了幾下鍵盤,“還有五千九百塊……你們的手術費湊齊了嗎?孩子還小,越早動手術,心裡陰影越少,相對來說恢複的也好。可彆因為錢,把孩子耽誤了。血塊壓迫腦神經可不是小事,她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再這麼拖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把卡推進去,我道,“我先繳十萬,不,二,二十萬。”穩穩心,我肯定的道,“先繳二十萬,請問什麼時候能手術?”
“這我不清楚,你們不是今天複診嗎,沒問主治醫生?請輸下密碼。”
“嗯……一會,一會問。”
密碼是江澤的生日,我抖著指尖,輸了兩次才輸對。拿回卡和繳費收據,我手心裡出了一層冷汗。
我不應該用江澤這麼多錢,可寶寶的病不能再拖了。沒關係,我掙了錢慢慢還他。
看了眼時間,我去了腦科。午休時間,走廊裡很空。遠遠的,我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獨自坐在等候區。
我左右看看,做賊一樣走過去。看著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臉,心中忍不住高興。隻是這高興,在觸及她沒有焦距的眼睛時消失殆儘。
“是媽媽嗎?你回來啦……”寶寶把小手向前伸出四下試探,奶生奶氣的問道。
我握住她軟軟的小手,心都化了,“我不是媽媽。媽媽去哪裡了,怎麼沒和你在一起?不怕壞人把你抓跑了?”
“媽媽爸爸在和醫生爺爺說話,有護士阿姨陪著我。”寶寶再次問,“你是誰啊?是不是壞人?”
這護士也是不靠譜的,不過得謝謝她的不靠譜,不然我不可能這麼近距離的接近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