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和李經理著了魔一樣非要把那幅畫底價定為五百萬,可說到誰去和餘揚談這個事,兩個人一推二六五,誰也不搭這個茬。
最後,這事還是落到了我這個拿人工資的小員工上。
老趙的話說的相當有說服力。他說,“小冉啊,你想想,五百萬的百分之三是多少。”
聽完後,我突然就覺得五百萬的底價定的有點少。餘揚的畫,怎麼著也得八百萬打底!
隻是等我返回酒店時去找餘揚談這事時,他已經退房離開了。
電話關機,怎麼也打不通。給他發出的幾個微信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回應。
給老趙打電話反應這事後,老趙笑嗬嗬的回了句,“沒事,合同都簽了還能跑了他?你忙畫展的事去吧,底價就定五百萬。你信不過餘揚的畫,還信不過李經理的嘴嗎?”
我一聽笑了。
也是,李經理那張嘴和開了光似的。畫廊裡賣出的兩幅價格高的畫,全是他給定的價。其中,就包括餘揚賣出八十萬高價那幅。
接下來的兩天各種忙亂,一大堆事全都擠在了一起。
沒派發完的請柬繼續派發;力邀拉到的幾個讚助公司,再專門去請一次;畫展前運畫車輛,場地畫作擺放;畫展中的人員接待;畫展後的收尾,以及畫展整個過程中的安保……
林林總總,畫廊中的人幾乎忙的人人腳打後腦勺。
在派發請柬時,我想了幾想,把去星輝影視有限公司送請柬的事讓給了錢多多。
這個影視公司就是趙淺留下來的那個最大的客戶。名氣不算大,每年卻也要出兩部電視劇。從去年開始,他們公司的道具畫大多數從我們畫廊出。
雖然不多,可勝在這一年來合作穩定。而且這公司對畫的要求不高,不管是高仿的還是臨摹的,隻要能對付過鏡頭就行。
說起來我這個人性格有點慫,任何事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我吃點虧能讓事情過去,回到某一個平衡的點,那吃點虧也無所謂。
錢多多接過去後沒和我說話,坐在坐位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下午再和我碰見時,雖然沒笑,卻也不再板著臉了。
我心中鬆緩下來。
等忙完畫展和錢多多坐下來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結差不多也就解開了。
可誰知,就在第二天中午,李經理在辦公室裡把錢多多一頓大罵。
錢多多從辦公室裡跑出來,爬在辦公桌上痛哭。
所有忙著手中活計的人瞬間停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錢多多似乎是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抬起頭來哽咽兩聲。最後對我吼道,“這回你開心了吧!你早知道了是吧!方小冉,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我正拿著美工刀裁紙。
她這一吼,鋒利的刀尖一下了戳到指肚上。我痛的顫了一下,指尖瞬間殷紅。
李經理從辦公室裡大步出來,板著臉大聲訓斥道,“好好一個客戶,就讓你去送個請柬就弄黃了。你還有臉在這哭,在這發脾氣!這次畫展你不用參加了,就在公司反醒吧。想想你和彆人的差距!”
‘啪’的一聲,李經理把一串鑰匙甩到錢多多桌子上。冷哼一聲,轉身回辦公室了。
我吮了兩下手指,咽下滿口血腥後去了李經理辦公室。錢多多再沒能力,也不可能送個請柬就把客戶攪黃了。
進去後還沒等說話,李經理指著鼻子給我一頓臭罵。語速快到我根本聽不清什麼,耳朵裡全是嗡鳴。
等到他罵夠了,我也從我能聽清的支言片語中聽了個理清了個大概。
錢多多送請柬時把對方負責這事的人給得罪了。因為那人,摸錢多多的手讓錢多多甩了一耳光。
李經理的意思是趙淺負責這客戶一年,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為什麼一到錢多多這,就又是摸手又是非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