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私人醫院,餘揚把車開出十幾分鐘的功夫,吳用的電話打了過來。
依舊是我聽他說。
他說,隻要我聽話,半年後,他一定會請到楊醫生的朋友來給寶寶做開顱手術。
放下電話,我回頭看開車的餘揚。
寶寶剛過完五歲生日,做完手術再休養半年,正好是上學的年紀。
還好,她的軌道沒有偏離太久,她的人生可以完好繼續。
而我要做的,隻是在眼前這個男人身邊待半年時間。
吳用說的對,我能屢次對自己動刀子,還怕一個餘揚了?
他不就是脾氣大些,心性不定些,遇事偏執些嗎?我順著他,不惹他發火不就行了?
半年,半年而已。
餘揚回過頭來,抬手點在我眉側,“笑了,心情很好?”
我摸摸自己上揚的嘴角,對他點頭,“還行,看到光了。”
吳用,給了我希望。
“光?”餘揚用手指在我臉側摩挲兩下,笑了,“嘴突然變甜了。”
我彆過頭,躲開他手指,笑出聲來。
餘揚會錯意,我卻不想解釋。
“我今天心情也不錯。”餘揚道,“係緊安全帶,我帶你兜兜風。”
餘揚的兜風,就是飆車。
我這剛把安全帶收緊,車子便以百邁的速度衝了出去。雖然已經過了晚高峰,路上車輛卻依舊緊密。
銀灰色的車子快如閃電,嗖的一下在湧動的車流中劈了過去。
我猛的靠在椅北上,心差點跳出來。瞄了眼後視鏡,我看到自己慘白如鬼的臉。
“餘揚。”我伸手拍拍餘揚肩膀,“超速了。”
“……”
“餘揚,停下!”
飛過三個紅綠燈後,車子猛然拐進一條幽暗偏僻的小路。車燈剛熄,後麵的主道上便響起警笛。
警笛由遠到近,再由近到遠。
我緊緊攥著安全把手,直到聽不到警笛聲,才把噎在喉嚨裡的一口氣一點點呼出去。
深喘兩下,心臟恢複跳動,震得我耳膜嗡嗡直響。
“這就害怕了。”餘揚把手伸到我腦後安撫兩下,傾身過來,“下次不這麼快了。”
他吻下來時我下意識的躲開,吻落在嘴角。下一秒,我唇舌淪陷。
我剛恢複跳動的心臟再次停止,在他親在脖側時,忍不住顫抖,連腳指都綣縮起來。
按住他亂摸的手,我調動起全身所有能調動的勇氣,出聲道,“餘,餘揚。我隻賣感情……”
吳用隻讓我餘揚在他身邊半年,並沒說一定要讓我陪餘揚上床。
我和餘揚之間荒唐的交易,也,也還在。
“……”餘揚停下,埋在我脖側好一會,“方小冉,你什麼意思?”
“你給我增加的條款,我不會犯。那,你是不是,”我推開他,“也應該遵守你說過的話。”
餘揚坐回去,重新把車啟動,“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去。”
我擦擦嘴角,報了地址,看向車窗外。
車穿過狹隘漆黑的胡同,拐上另一條大路。這次車開的很穩,沒有超速也沒有超車。
在我租住的小區門口停下時,餘揚頭也不回的道,“我就這麼看著你玩,你最好能玩出點新花樣。”
我解安全帶的手頓下,看向他,“什麼玩出新花樣?”
餘揚沒回答,側過頭來,“晚安吻。”
我猶豫兩秒,在他嘴邊匆匆一貼,轉身下車。我走進小區大門時,身後的車一加油門,絕塵而去。
回到屋中,我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終於舒緩下來。衝了個熱水澡後,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這一天發生的事。
下午睡的有點多,很晚才閉上眼睛。
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不知多久,終於看到一絲光明。我向著那絲光明猛跑,眼瞅著周圍的景物慢慢變得明朗,腳下突然現空,整個人向下掉了下去……
我心猛的翻了個個兒,捂著心臟驚醒過來。抓起手機瞄了眼,已經七點五十。
九點上班,從我這裡坐公交到公司最快也要四十分鐘。
來不急再去想那個夢也無暇顧忌心中餘悸,我翻身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往公司奔去。
八點五十九打卡,保住了自上班後就沒遲到過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