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大內皇宮。
陸小仙時不時向四周圍偷偷瞟著,生怕神出鬼沒的孟競野突然拿把劍抵著她。
“皇姐在找誰?”
沈淵低沉的詢問將陸小仙從恐懼中拉回。
“沒找誰。”陸小仙想起昨夜孟競野威脅她的話,緊張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四層紗巾,“我隻是在擔心,我與趙將軍的家事,會不會影響朝堂製衡。”
皇帝會心一笑,心道:難怪孟競野昨夜從長公主府回來,便氣不順,一直在馬場訓馬。
準是倆人鬨彆扭了。
“是孟競野報告給皇姐的吧。”沈淵染著笑,安慰陸小仙:“皇姐不是已經把火藥方子交給朕了嗎?皇姐的身子骨還沒好利落,現下皇姐隻需要坐著養神,那些雜事交給朕去處理。”
“聽皇上這麼說,那我便放心了。”
陸小仙感歎有弟弟真好。
她衝沈淵微微一笑,轉頭便發現一件比孟競野更為恐懼的事——自己不知何時已坐在了朝堂之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珠簾,下麵數百雙眼睛正在盯著她。
皇帝就在她身側坐著。
一位穿著緋色官府、年逾花甲、走路晃悠的官員站出來:“啟稟皇上,微臣有本啟奏!”
是兵部侍郎“李代”。
沈淵聲如洪鐘:“講。”
“微臣的賤內昨日省親回府,在路上聽聞到處都在傳唱一首歌謠,此歌謠已嚴重影響朝廷招兵,些許營中將士鬨著罷官,部分許百姓們也結團起義。若任其發展,恐危機江山社稷,還請陛下及早對症下冊。”
陸小仙攥緊絲絹,害怕的要死。
沈淵似笑非笑,“李侍郎不妨唱來聽聽。”
“趙將軍,得罪了。”
李侍郎顫巍巍朝著身邊一身藏藍色官府的趙戈拱了拱手,在趙戈不解的目光下,清清蒼啞的嗓子:
“六月荷花紅又豔,寒江水下淹忠肝。
害小兒,虐忠良,蛇蠍婦人歹心腸。
高鳥儘,良工藏,恰似毒菇根爛亡......”
宣明殿陷入死寂。
沈淵淡定無波,“唱完了?”
“微臣唱......唱完了。”
“此歌何意,朕不明。”
李侍郎又顫巍巍的擦擦汗。
“此歌謠傳唱的是‘趙將軍’為護親生子,被‘長公主’逼迫跳江一事!趙將軍祖上三代功勳,長公主如此行徑,惹得外頭的百姓都在罵長公主是奸佞小人,說皇上昏庸無道啊!”
李侍郎癱軟的跪下,幾乎用儘畢生的膽子。
留著絡腮胡的魏都護也氣哄哄的站出來。
“末將早就看長公主不順眼了!一個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天天跑來與一群大老爺們兒商討國家大事,朝堂上豈是女子可以撒野的地兒?憑什麼俺們都要聽公主的?就連外國使臣都在看咱們黎國的笑話!長公主驕奢淫逸、野蠻歹毒,全是皇上慣出來的。”
有了魏都護當替死鬼,其他大臣更放心大膽的站出來。
“請皇上廢除長公主‘監國’一職,廢除‘垂簾聽政’——以正朝野之風!”
“請皇上收回長公主實權!”
一半兒多的大臣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