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不得不在明處收斂,可他在朝堂上那把椅子,不是那麼好撼動的......
這把太監之椅,製衡了新帝十多年。
新帝又以“仁孝”治天下,齊衡是當今太後的走狗,新帝但凡暴露出想製裁東廠的意思,太後便三天兩頭發病......對大臣親眷說是被皇帝給氣的。
沈狸姝忍無可忍,待時機成熟時,迅速成立了與東廠抗衡的“皇城司”——
沈狸姝親手培養的小狼崽,終於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
孟競野比齊衡更狠、更毒,更不懼人言!他不做對的,也不做錯的,專門做令“東廠”不爽的。
東廠的買賣,他搶。東廠的地盤兒,他砸。東廠的消息,他奪。東廠的番子,他打!
皇城司幾乎以龍卷風的速度,取代了“東廠”在人們心中惡鬼般的存在。
甚至連東廠的番子,見到皇城司的人,也如過街老鼠繞著走。
三年前,孟競野查出民間出現“倒賣兵器”者,與東廠有關,沈淵當即命人徹查了掌管“兵庫”的東廠,斬了齊衡不少手下,並借機收了齊衡的“禮監司”。
東廠元氣大傷後,齊衡便隨太後去山上禮佛了。
齊衡韜光養晦了三年,這三年朝堂風平浪靜、國泰民安。
他一出山,定要拉攏權貴藩王,好為日後的東山再起做準備。哪有功夫打扮成“教書先生”的模樣,來集市上騙純情婦人?
但這麼多年血與淚的教訓告訴沈狸姝,不可輕視自己的每一分疑心。
“是我錯了。”她學著陸小仙的口氣自責,“你也知道我官人待我嚴苛,我平日不怎麼出門。我每日麵對的除了至親,便是府上的丫鬟婆子。”
“許久未見,我一時忘了你是誰,才......”
沈狸姝翻出了口袋裡的帕子,“給,擦擦鼻子上的血。”
齊允定定的看她兩秒,接過繡著蘭花的帕子倏然一笑,“你還是如從前那般糊塗,可愛。”
“......”沈狸姝閱人無數,聽得出對方是發自肺腑在誇獎陸小仙兒。
陸小仙還挺有魅力的。
“你一向忘性大,忘了你家三子的啟蒙先生無事,彆忘了回家的路便好。”
齊允將捂鼻子的手帕如獲至寶般,揣進懷中。
沈狸姝知曉了對方的身份,順口道:“還得多謝先生教誨,我家三子才靠中三甲進士。”
“改日讓秦英拎著半頭豬去給先生謝禮。男女有彆,我就不和先生多說了!再見!”
沈狸姝說完便走。
齊允:……
停留在空氣中的手掌收回,齊允在街上尬笑著,“定是我打招呼的方式太唐突,把仙仙嚇走了。”
“下次,一定要換一種方式見麵……”
…
公主府。
陸小仙一套焚香、沐浴、按摩、護膚完畢後,雙眼皮開始打架。
她習慣了吃飽就睡,可沈狸姝不允許。
換上乾淨的衣服,陸小仙強撐著精神,捧著做“艾灸”與“砭石”用的工具,去往趙戈的院內。
一把利劍橫空出鞘。
“今日朝堂之事,本官已經聽說了。你做的不錯。”冷冰冰的聲音從廊梁上傳來。
陸小仙垂眸盯著橫在脖子上的那把劍,“皇城司使大人,你是要賞我一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