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李立方不偏不倚,一巴掌打在了白純的臉上,腳下踉蹌的白純,在湯鶴溪跟身後趙乞兒、錦瑟的驚呼聲中,條件反射的抬起手臂,手裡的小小弓弩,不由自主的被她觸碰到扳機,於是一道寒光射入了搖晃的李立方的肩膀處。
“啊?什麼人暗算我?”李立方感到肩膀一痛,整個臂膀一下子變得發麻,連抬起來都變得艱難。
“白純不可……你……。”湯鶴溪大驚。
被錦瑟扶住的白純,左臉頰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手印,漸漸變得紅腫了起來,有些震驚的看著手裡的弓弩,而後再看看那捂著肩膀,貓腰喊痛的李立方。
“我……。”白純有些驚慌,她不想這樣的,她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什麼。
如果因為自己而惹怒了李立方,葉青必定會跟著受牽連,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局麵,也是她為何從一開始就隱忍,甚至當麵咽下這口惡氣,沒有讓湯鶴溪跟李立方給趙乞兒道歉的主因。
趙乞兒看著白純有些驚恐的神色,再看看湯鶴溪一臉陰狠的樣子,突然間上前一步,三角眼裡寒光閃閃,陰沉道:“關門。”
隨著趙乞兒說完後,隻見兩個禁卒飛快的走向門口,高大的朱紅色大門,被無聲的緩緩關上。
燈籠的照耀下,隻見趙乞兒一揮手,十個禁卒立刻把湯鶴溪跟捂著肩膀的李立方包圍在了裡麵。
“你……你想乾什麼?”湯鶴溪看著趙乞兒那雙冰冷如野獸般的眼睛,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緊張到讓他害怕的氣氛,於是不由自主的問道。
“葉府闖進盜賊這個理由如何?”趙乞兒露出一口白牙,陰測測笑道。
而後一伸手,旁邊禁卒立刻把一架神臂弩遞給了趙乞兒,看著趙乞兒拉弦上箭,而後緩緩的舉起對準了湯鶴溪的眉心。
“你敢殺我?”湯鶴溪一愣,看了看四周麵無表情的禁卒,而後又看了看被隔在外麵白純的身影,包括院子裡的那些麵無表情的丫鬟跟下人,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有何不敢?臨安城哪天不死個把人,中河裡一扔,明日一早就浮屍在城外了,誰知道是我們乾的?誰又知道你們這麼晚來過葉府?咦?這個法子好像比府裡來了盜賊,而後誤殺了兩位公子更安全一些。”張如滿月的神臂弩弓弦,不時發出咯吱的聲音,像是快要崩不住了一樣。
比起趙乞兒那讓人心底生寒的聲音,絲毫是不遑多讓。
“你敢殺了老子,老子就滅你滿門!”捂著肩膀一直貓著腰的李立方,突然站起身,依然還晃晃悠悠的說道:“不信你就試試!”
“砰!”的一聲,弓弦打破空氣,一支利箭插入了湯鶴溪跟李立方二人的腳前,嚇得兩人齊齊後退一步。
湯鶴溪的額頭都滲出了冷汗,後背此刻也已經濕了大片,望著那插入地麵後,還在嗡嗡作響的箭羽,力道十足的這一箭如果射在他們兩人任何一人身上,那就是非死即傷了。
白純看著眼前的僵局,剛想要說什麼,但卻被錦瑟跟剛才通知她的丫鬟給搖頭攔住了,看著那丫鬟平靜的表情,白純張了張嘴,瞬間感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於是隻好聽從那丫鬟跟錦瑟的意思,繼續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跟隨董晁回到九崗山上的葉青,此時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心裡既有些擔心董晁能否說服自己所有的手下,跟著他一起南下前往泗州,或者是北上草原。
而且還要一邊給潑李三介紹,今日他潛入那金人的營地之後,帳篷駐紮的地理位置,以及防禦圖。
“不讓他們跟著咱們動手麼?”潑李三看著被葉青重點標注的幾個帳篷位置,眉頭緊鎖道。
“不讓。”葉青扔掉手裡的小樹枝,笑了笑說道:“隻有咱們的人動手,一來我也想看看,你們費了好幾天功夫,挑選出來的人怎麼樣,二來……既然想要讓他們跟著咱們走,若是不表現出一些讓他們信服的實力來,以後即便是跟著咱們走了,心裡頭也不一定服氣不是?三者嘛……。”
葉青看了看四周無人,顯然董晁跟他那幾個所謂的得力乾將,還沒有議論出個結果,於是壓低了聲音對潑李三繼續道:“第三點則是最重要的,就是讓他們明白,即便是沒有他們,我們同樣能夠辦好差事兒,拉攏他們是可憐他們,並非是需要他們。所以……突襲金人商隊一事兒,必須我們自己乾,而且還要乾的漂亮才行。”
潑李三一邊一聽一邊繼續看那地圖,不自覺地點頭道:“都頭說的對,所以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解決掉他們,但……。”
“但什麼?”葉青疑惑的問道。
潑李三指了指那幾個被葉青劃為重點的帳篷說道:“但亂戰之中,想要留活口,好像有點兒難。”
“不算太難。”葉青笑了笑,但並沒有說原因,而是告訴潑李三,明日就知道為何不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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