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回來之後,葉青還是第一次行走在禦街之上,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初到臨安時,剛剛被貶到禁軍,跟李橫在城裡巡視的感覺。
時不時能夠看到從禦街之上,拐入其他路上的禁軍,要麼是陪著臨安城內的勳貴豪門出入,要麼便是真正訓室的禁軍,遊手好閒在街上,看著擺攤兒不管賣的是什麼吃的,上去先抓一把拿在手裡品嘗,而後再問攤販怎麼賣。
碰見機靈一些商販,會假客氣或者是真大方的說句禁軍可以免費品嘗,碰見不待見禁軍的,則是抽出腰間的雁翎刀嚇唬一番,而後還是抓起一把,耀武揚威的走人。
“掌櫃的也不出來迎接?”葉青走到門口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下,示意夥計先進去。
看著有些猶豫的夥計,不敢扔下葉青獨自一人進去,葉青不耐煩的揮揮手,瞪眼道:“讓你們掌櫃的過來接我。”
夥計不知道一路上都很隨和、毫不擺譜的的葉大人,怎麼到了門口了,卻是擺起譜來了,但看著葉青瞪了他一眼後,心下一慌,於是急忙跑進去請柳輕煙來迎接葉青。
看著夥計進去後,葉青饒有趣味的走到旁邊的馬車跟前打量了起來,而後看著躲在不遠處,神色之間有些警惕的小廝模樣打扮的少年,招了招手。
“誰的馬車?”葉青一邊問,一邊把懷裡皇城司副統領的腰牌,輕鬆的扔給了少年小廝。
“啊?”少年隻是看了一眼腰牌,立刻如同腰牌燙手似的,急忙還給了葉青,急急道:“小的……。”
“沒那麼多禮數,下次把你這牌牌藏起來,露出一半在腰間,除了瞎子,誰都看得見。”葉青指了指少年腰間,皇城司的身份牌說道。
“多謝大人提醒,小的一時之間……。”少年低頭,急忙把腰牌塞進懷裡,對著葉青便請罪道。
“你誰的人?這馬車是誰的?”葉青神情輕鬆,環顧著四周問道。
“回大人的話,小的聽趙乞兒都頭調遣,這些時日,一直在盯梢李家的馬車。”少年急忙說道。
“誰過來了?李立方?”葉青依然隨和,不過眼中的寒光,還是嚇了眼前的少年一跳,差點兒掉頭就跑走。
“回大人,是李家李公子,還有湯相之孫湯公子,兩人約莫半個時辰前,來到了這裡。”少年繼續回答道。
“有意思,還真是冤家路窄啊。”葉青看著少年笑了笑,手在袖袋裡摸了摸,今日白純還是隻給了一兩銀子的零花錢,說是這個月的全部生活費。
按理說如今自己貴為皇城司副統領,該給自己從當初的四十文錢,怎麼也該長大四兩銀子了吧?
但白純卻以自己欠了燕傾城一大筆銀子為由,就隻給了他一輛銀子的零花錢。
於是葉統領本想掏點兒銀子打賞給少年,但無奈囊中羞澀,隻好在少年期盼的目光下,空著手出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嘉獎道:“會喝酒不?會喝酒的話,我請你上裡麵喝酒。”
“小的不敢,小的還有差事兒在身。”少年感覺拍在肩膀上的手很溫和,實話實說道。
“行,那就改天你過來。”葉青聽到身後剛才那夥計輕聲喊著自己,而後向那夥計招了招手,指著少年道:“記住了,下次他來你們斜風細雨樓喝酒消遣的話,帳算在我的頭上就行,敢找他要一文錢,我就把你抓到皇城司的監牢裡。”
夥計一愣,急忙看向少年,而後連忙點頭應是,嘴裡說著記住了記住了。
看著門口並未出現柳輕煙的身形,葉青衝少年擺擺手,示意他忙去吧,而後一邊往斜風細雨樓裡走,一邊問夥計:“你家掌櫃的呢?譜兒這麼大,都不出來迎接我了?”
“不敢,掌櫃的隻是正在陪客人,所以一是脫不開身,還請葉大人見諒,掌櫃說了,一會兒多喝幾杯水酒給您賠罪。”夥計急忙為掌櫃開脫道。
“她要是會這般說才怪了,瞎編亂造。”一步踏進斜風細雨樓的廳堂,直接穿過往後麵的小院區域走去:“你家掌櫃可是在陪兩個貴公子模樣兒的人?”
“正是,正是。”夥計臉上急忙了笑容,深怕怠慢了葉青。
“帶我過去。”葉青不容置疑的對夥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