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幾日一直算計著時間,算計著什麼時候去讓任得敬放人,而後才能得到葉青的感恩跟投誠,但不想自己的算計根本沒有用,到頭來,還要讓先生幫自己解圍。
這種如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算計感,讓他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甚至感到可喧諷刺。
自己算計著先生,而先生卻是在危急時刻還救了自己!
完顏璟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知道若是剛才葉青出現在自己麵前時,自己又該以何種姿態對待?
或者說先生就是因為知曉這層原因,所以才瘍了不跟自己碰麵?以免自己尷尬?
“先生可有什麼話要讓你帶給我?”完顏璟望著不遠蔥夏人重兵把守的驛館大門口,停下腳步問道。
潑李三曳,目光同樣望向那重兵把守的夏人,此時夏人將領的目光,在燈火通明的驛館門口,也正向他們這邊望了過來。
“先生臨走前並沒有交代什麼,隻是交代我,若是你遇到危險,救你就好了。至於其他看樣子怕是你也回不到驛館了吧?”潑李三望向驛館門口,看著大批的夏人開始往他們這個方向聚集過來。
完顏璟同樣是望著往他們這邊聚集過來的夏人,依然緊皺眉頭道:“什麼意思?難道任得敬敢針對我?”
“就怕這些人不是任得敬的人,而是夏國太子的人。”潑李三微笑著對著完顏璟說道。
隨著蠶豆兒等人率先向驛館前麵的夏人靠近,而守衛在金國驛館門口原本聚攏在一起,已經劍拔弩張的夏人兵士,則是又緩緩的散開,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潑李三等人一樣。
隨著一輛馬車飛快的從金國驛館的門口駛過,驛館前的夏人兵士而後便跟著馬車的方向撤離而去。
葉青扶起一直坐在地上的耶律月,他雖然知道耶律月支持的是夏國太子,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為了刺殺完顏璟,耶律月竟然是做足了準備,竟然連夏國太子都幫著他要置完顏璟於死地。
“你確定夏國太子不會加害完顏璟?”葉青還是有些不放心,心翼翼的看著情緒依然低落,對自己依然不待見的耶律月問道。
“蕭處溫已經趕過去了,若是無法趕在他們回驛館之前到達,那麼若是完顏璟死了,這事兒你可彆怪在我的頭上。”耶律月漸漸恢複了一絲生機,開始接受了刺殺完顏璟失敗一事兒。
“但願來得及。”葉青不無憂慮的說道。
若是蕭處溫故意耽擱一些時間,若是潑李三護送著完顏璟快一些想要回到驛館的話,那麼很有可能自己這番心血,到最後還是白費了。
看著葉青那有些擔憂以及不相信的目光,又把屁股下的凳子往後挪了幾步,雖然已經適應了葉青身上的臭味兒,但若是直麵著跟乞丐似的葉青,還是讓她極為不適應,一時之間又是想要乾嘔。
葉青看著耶律月那皺鼻子以及厭惡的目光,同樣是很自覺的把凳子往後挪了挪,這才道:“今日多謝你了,算我葉青欠你一個人情。”
“人情?一個小的南宋大理寺少卿的人情,你以為我耶律月會看的上?”耶律月不屑的撇撇嘴,而後想了下後,乾脆以自己的衣袖捂宗鼻道:“你是怎麼從任得敬的府上逃出來的?”
“這還不簡單,這天下間,怕是還找不到一把能夠鎖住我的鎖。”葉青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任得敬豈會輕易放過你?”耶律月顯然不是很相信葉青的話問道。
葉青坐在凳子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而後又伸手把桌麵上的油燈撥亮了一些,才懶懶道:“今夜的任得敬怕是都要自身難保了,他哪裡還有空理會我一個小的宋使?”
“什麼意思?”耶律月明顯覺得葉青話中有話,不由皺眉問道。
“你這幾天不會不會一直就隻想著殺完顏璟,對於其他事情難道就沒有注意到?”葉青問道。
“你是說。”耶律月心中一驚,立刻想到的一種可能便是,夏國皇帝是打算主動跟任得敬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