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兩日葉青自己掏出高壽昌給的五張銀票,而韓侂胄隻是掏出三張銀票,葉青就能看出來,關於理財,他跟韓侂胄都不是史彌遠的對手,但自己比起韓侂胄還是要稍微強一些,要不然的話,韓侂胄手裡,最起碼也該有五張高家的最低底線銀票才對。
“你是怕……怕他看穿我們的計劃?”趙乞兒手捏拿墨玉腰牌問道。
“不是怕,而是他已經察覺到了。看來這些年,不論是趙汝愚還是他們韓家,在川峽四路沒少紮根啊,自杞、羅殿兩國,要麼跟他們之間關係複雜,要麼便是他們瞞報了川峽四路的戰馬之數。如今虞允文前往利州,若是想要整頓軍備,戰馬必是聖上最為關心之物,但自杞、羅殿又是蠻夷,除了大軍壓境、以武力跟他們講道理外,彆無他法。”葉青緊皺著眉頭說道。
“可……。”趙乞兒夾緊馬腹趕了兩步,緊跟著葉青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但……但也不必讓信王……知道揚州一事兒吧?”
“不這樣,我們拿什麼跟他談判?建康結下的梁子,臨安的種種,趙璩又豈是會輕易罷休?”葉青對著趙乞兒說道。
而前方的韓侂胄則是騎著馬又跑了過來,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比之剛才離去時,又顯得冷峻了幾分。
趙乞兒歎口氣,看著快要接近葉青的韓侂胄,也不隱瞞自己的行跡,策馬便往後奔去。
“趙乞兒有事兒?”韓侂胄好奇道。
“這麼看來,韓大人是想明白了?”葉青嗬嗬問道。
“沒有,我過來隻是想問問你葉青,大理城如今在望,韓某突然間,有點兒懷念當初在蘭州跟你葉青喝花酒的光景了,所以到了大理城,請我喝一次花酒如何?”韓侂胄眉頭一展,開懷笑著道。
“大理城你我人生地不熟,我不怕你擺鴻門宴,你也不用怕我暗中做什麼,喝一次又何妨?”葉青笑著回答道。
“皇城司啊……當年隆興北伐,建康之戰,若是那個時候的皇城司統領是你葉青,說不準我們大宋,還真能夠贏金人幾場,可惜,那個時候的你,螻蟻而已,最好不過一個禁軍都頭,朝廷的損失啊。不過好在太上皇英明,慧眼識珠,重用你為皇城司統領,我大宋之福啊。”韓侂胄突然感慨道。
“要是史彌遠也像你這般想就好了。”葉青繼續嗬嗬笑著道。
“史彌遠沒工夫,他如今左右逢源,撈錢撈的手軟,哪裡有空跟我們去喝花酒。”韓侂胄笑著說了句,而後便又策馬向前奔去。
隨著一行人進入大理,特彆是進入大理的皇宮時,葉青則是終於理解,為何前幾日段智廉在進入高量成的府邸時,臉頰抽抽的那麼厲害了。
與威楚府高家的府邸比起來,大理城的皇宮無論是其建築還是其規模,都遠遠不如高府的規模宏大、威武。
加上其建築形製等等風格迥異,大部分是延續了前南詔的風格,所以在葉青等這些大宋臣子的眼中,大理的皇宮雜亂無章之間,顯得又多少有些潦倒,怕是連大宋一些高官的宅院都比不上。
大理的皇帝葉青壓根兒就沒有興趣,何況隨著高量成這個相國回到了都城,所有剛才在大理城外迎候皇太孫的臣子等人,則是立刻以國相高量成馬首是瞻,至於皇帝,如今正在同妙光神僧在探討佛法,商量著禪位那一日的種種事宜。
親力親為著自己禪位為僧、兒子繼位為帝一事兒,但卻對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將不聞不問,在葉青看來,高家確實比段氏更適合當皇帝,最起碼人家的心思放在了大理江山上麵。
不過若是如此,顯然不符合大宋朝廷的利益,如今在葉青看來,一個蒸蒸日上的大理王朝,對於大宋並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一個陷於內訌內鬥之中的大理王朝,才該是大宋朝想要再次強大契機才對。
這一點兒上,韓侂胄雖然想的沒有葉青這麼遠大,也沒有葉青如此心懷整個華夏,但他也很清楚,大理上下的團結一致,對於南宋絕不是什麼好事情,隻有一個內訌不斷的大理,才能夠讓大宋朝廷利益不絕。
段智廉一連看了好幾眼葉青跟韓侂胄,最後還是實在忍不住,從朝堂之上的人群中走了過來道:“父親正在陪同皇爺爺與妙光神僧探討佛法,一時之間我也沒有機會跟父親說上話。”
“看得出來太子跟聖上一心向佛的誠心,這一路走來,大理城內的寺廟都快要比民宅多了,當真是可喜可賀啊。”韓侂胄忍不住的譏諷道。
段智廉的神情難掩尷尬,聽著韓侂胄的話語,隻好硬著頭皮道:“不過兩位大人放心,隻要我一得到消息,立刻便找二位商議如何?”
“對了,大理城最大的青樓在哪兒?”葉青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