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看樣東西。”
聽完史彌遠下人的稟報,不慌不忙的葉青、韓侂胄二人,看著彼此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兩人說完後,看著彼此,都有一種自己想要說的事情,顯然就是對方想要告訴自己的事情。
一個抬起手臂從袖袋裡拿出了一封密信,一個則是抬手從胸口拿出了一封密信,兩人看了彼此一眼,而後如同交換信物似的,把手裡的密信交給了彼此。
葉青交給韓侂胄的密信,是左相王淮給他的密信,而韓侂胄交給葉青的,則是右相魏杞給韓侂胄的。
內容卻是幾乎一模一樣兒,主要是斥責了自杞國狂傲蠻橫,竟然以拒絕賣馬給宋廷,來要挾宋廷承認他們自杞國以“乾貞”為年號一事兒。
兩人把密信還給彼此之後,又是同時歎口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的豪情,但又夾雜著憂慮跟凝重,自杞這是想要跟宋廷平起平坐,成為像大理一樣的國家啊。
“皇城司不愧是皇城司。”韓侂胄突然說道。
“過獎了,預判形勢、各種消息,本就是皇城司之職責所在。”葉青示意那愣在原地的史家下人帶路。
“看來你我這一趟大理行,果然是任重道遠,注定不會太平啊。”韓侂胄像是卸下了一個無形的包袱,整個人看起來都感覺輕鬆了一些說道。
如今他們要做的,便是要傳出與大理不和的消息來,如此一來,加上趙璩在自杞、羅殿的遊說,才能讓他們相信,宋廷是真心誠意的希望跟他們聯合壓製大理。
也才能讓自杞、羅殿兩個有著強大野心的小國,傾自己的所有大軍來攻大理。
“此戰之後,自杞、羅殿想必就會得到朝廷對他們年號的承認了?”坐上馬車的韓侂胄忽然笑著道。
“希望他們有命享受吧。”葉青也嗬嗬笑著道。
在長江以北,大宋朝廷雖然一直是那個被動挨打的弱小,誰見了都想要欺負一下,占點兒便宜。但在往南的方向,大宋朝廷最起碼在大理等小國的眼中,可也依然還是龐然大物。
尤其是隨著大宋朝廷海上貿易的發展,即便是再往南,哪怕是出海達域外之國,大宋也是有著足夠的影響力,特彆是大宋錢幣在異域之國的通用,更是讓大宋朝廷的影響力達到了頂峰。
大理新任國相高壽貞的府內,門口站滿了身著甲胄的大理兵士,一個個凶神惡煞、目露凶光,在葉青跟韓侂胄經過時做著齜牙咧嘴狀,顯然是想要給葉青、韓侂胄他們兩人施加壓力。
“看來武龍一事兒,剛剛把相位讓出來的高量成想要息事寧人,但新任的國相好像有些不願意啊。”葉青跟著史家下人,以及另外一個下人往府裡走著說道。
“也可能是想要報複我那日在威楚,把他趕出去一事兒也說不定。”韓侂胄對那一列列向他們張牙舞爪的大理兵士視若無睹,臉帶輕鬆的低聲對葉青說道。
“鬨大點兒也好,自杞、羅殿想必跟八府等部族首領也有認識的,隻要今日事情傳出去,自杞、羅殿八成會更加相信趙璩所言的。”葉青看著前方大廳內人影憧憧,從大宋買來的燈籠、蠟燭也點亮了整個大廳。
“對史彌遠還是防著點兒,這貨為了錢簡直是沒有底線。”踏入廳內的瞬間,韓侂胄不忘提醒道。
在大理,顯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說宋話,看著好幾個還穿著獸皮的部族首領,正圍著一臉訕笑的史彌遠,唾沫橫飛的嘰裡哇啦著,而史彌遠除了擠出笑容外,就是連擦一下臉上的唾沫都不敢。
即便是聽不懂那些部族首領在說些什麼,但從他們那凶神惡煞的麵相上,以及那帶著嚇唬的語氣,還是能夠猜到,不外乎就是一些威脅史彌遠、嚇唬史彌遠的話語罷了,當然,若是大理有三字國罵的話,必然也會全部奉送給如同彌勒佛似的史彌遠。
“葉大人、韓大人可是稀客啊,本相今日三道請柬,竟然都沒有請來兩位宋使大人,怎麼,身為上國使臣,難道連我高壽貞的麵子也不願意給嗎?”高壽貞穿著大理朝服,高高在上,看著邁步走進來的葉青跟韓侂胄說道。
從高壽貞一張口,原本還嘈雜聲四起、鬨哄哄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那幾個圍著史彌遠的部族首領,也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啞巴,目光不善的看著站在大廳內葉、韓二人。
“即使是再不願意,如今不也是站在了高相的跟前了?”葉青笑著說道,掃了一眼旁邊椅子上,滿臉唾沫星子的史彌遠。
看著史彌遠的樣子,顯然剛才確實是受到了大理部族首領的羞辱,此時看著葉青望向他,不由得臉色變得有些尷尬,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眼神之中,也閃爍著一絲的愧疚。
“如此說來,葉大人跟韓大人是因為顧及同朝為官之情義所以才來的了?對了,本相剛剛聽史大人說,三位使臣在途徑武龍時,還曾發生了夜襲事件?”高壽貞的臉色變得微冷問道。
“不錯,一些習慣了偷雞摸狗的鼠輩而已,被我們全宰了,屍體堆成堆,燒了足足四五天的時間,在我們到達威楚的時候,據說那些屍體還沒有完全燒透呢。”韓侂胄也不自覺的瞟了史彌遠一眼,看來史彌遠這貨,為了錢,恐怕把這一路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已經抖落給高壽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