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圍觀百姓無意之間的一句: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慶王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把爺孫二人帶回到了府邸內。
看著一早帶著兩個護衛出門,晚上回來的慶王身後竟然是多了兩個人,慶王妃神情有些不解的看著眉頭微皺的趙愷,輕輕的把茶給放到了手邊。
慶王府總管,在慶王的示意下,帶著楊白勞與楊喜兒,先是離開了前廳,慶王這才有些沉悶的說道:“想必你很好奇,為何我會帶回來這麼兩個人吧?”
說完之後,仰頭長籲一口氣,胸腹之間依然是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料到,人可以偽裝的如此之深,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他絕不敢相信,今日陪同他瀏覽了一天的揚州知府劉德秀,竟然是如此縱容府邸下人之人!
“是……北地那麵過來的,看著可憐?”華國夫人看著麵色陰沉的趙愷,輕聲問道。
又是深深的歎口氣,冷笑了下後,慶王才把今日的所見所聞,包括在外城門偶遇劉德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盤告訴了華國夫人。
呆呆的聽完了趙愷的敘述,神情有些恍惚的華國夫人,也是一下子變的犯愁了起來,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若是今日不是慶王執意要見識下二十四橋,恐怕也就不會碰到這樣的事情,那麼就依然還是被蒙在鼓裡渾然不覺。
“那您打算怎麼辦?上奏聖上嗎?”華國夫人有些擔憂的問道:“要不征求下他人的意見?”
對於淮南東路必定是初來乍到,所有的一切都還不是很熟悉,若是貿然就上奏聖上、朝廷,萬一這其中還有什麼誤會,那等同於就是在淮南東路給自己樹敵了。
但若是能夠征求下他人的意見,看看淮南東路官場上其他人對於劉德秀的評價,如此一來或許會保險一些,而且即便是中間有什麼變故,不也是多了一個人跟慶王站在同一立場不是,不至於被人孤立於此。
慶王皺著眉頭,慶王妃嘴裡的征求下他人的意見,無怪就是指葉青跟同為宗室的崇國公趙師淳了。
自昨日跟趙師淳在馬車裡深談一次後,慶王已經能夠確定,趙師淳是堅定的葉青擁護者,若是從他口中相詢,得到的答案必然是有利於葉青的答案,而且必然還會添油加醋的指責劉德秀的種種罪行。
而若是征求葉青的意見……慶王心裡猶豫了下後,苦笑著道:“夫人所言的怕是指葉青跟崇國公吧?但昨夜你我赴宴於崇國公府,你也看到了,葉青跟崇國公府的關係匪淺,若不然的話,豈能開如此的玩笑,而不會惹的崇國公真正的發怒?”
華國夫人聽著慶王的提醒,頗為讚同的點點頭:“如此說來,妾身所言是……。”
“也不儘然,多問問總比不問強。”趙愷歎口氣,而後道:“怕是這兩日,葉青這個淮南東路的安撫使,也會下帖子為我們的初來乍到接風洗塵,畢竟,他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淮南東路的主人。到時候可以旁敲側擊一番,看看他如何評價自己的同僚吧。”
“那妾身現在先準備些禮物,明日陪您前往崇國公府?”華國夫人想了下後說道。
兩人夫妻多年,該有的默契還是存在的,所以從趙愷的話中,華國夫人也能夠聽得出來,慶王並沒有放棄從崇國公那裡問詢一些事情。
葉青這兩日一直是忙的焦頭爛額,除了淮南東路的一些事情外,便是北地四路的事情,無論是濟南府、開封府還是京兆府,如今他葉青在有了吏部尚書的支持後,自然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在這五路之地,任命差遣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
所以這兩日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北地四路跟京兆府路的文書,如同雪片似的往葉府裡飛。
一開始他還能夠做的仔仔細細的研讀,而後琢磨一番,但到後來,已經變的很不負責任的葉青,把那些品階相對較低的差遣文書,直接就給扔到了一旁,開始隻對一些州縣官員負責。
而且因為是大部分出自楊懷之、陳次山、劉克師,以及虞允文的舉薦,所以葉青最後連看都不再看了,直接點頭同意他們幾人舉薦的任命差遣名單,至於那些不入他法眼的,就由楊懷之等人自己頭疼去。
當然,至於各路轉運司的差遣,葉青還知道當該遵守當初他跟史彌遠之間的君子之約,自然是留給了史彌遠來任命差遣,畢竟,如今有了揚州商會這個影響力更大的財源後,最起碼他葉青是看不上轉運司那三瓜兩棗的利益了。
坐在書房內,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拿著自己舉薦、自己批準的任命蕭振為揚州知府,兼淮南東路同安撫使的文書,葉青開始憧憬著,等元日過後,想必這份文書就可以生效了吧。
燕傾城敲門後走進來,看著葉青手裡拿著文書嗬嗬傻笑,不明就裡的湊到跟前看了一眼。
官府文書向來不感興趣的她,放下參湯後,又從旁拿起濕帕幫葉青擦拭了下有些通紅的眼睛,示意其先把參湯喝了。
“轉運司你真打算就這麼交出去?”燕傾城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參湯碗,收起來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