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達成了,我自然是會幫忙,但不代表就不會落井下石。我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奪回燕雲十六州……。”葉青剛要伸手拿茶杯,冷不防卻是被旁邊一聲不吭的李師兒,一把奪走茶杯。
“你那是搶,燕雲十六州是我大金從遼人手裡奪走的,跟你大宋、特彆是你葉青沒有一丁點兒關係!條件達成了你才幫,聖上一直尊你為先生,難道你葉青就是這麼報答弟子的?你……。”李師兒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停不下來,緊緊攥著葉青的茶杯不給葉青,而後便劈裡啪啦的對葉青是一陣數落。
完顏璟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臉上依舊是掛著輕鬆自信的笑容,而葉青麵對李師兒的嘲諷跟怒懟,一會兒看看完顏璟,一會兒看看那李師兒,而後趁著李師兒歇口氣的功夫,對著完顏璟道:“你也不管管?這還有點兒嬪妃的樣子嗎?”
“有些也是我的心裡話,我身為大金皇帝不好意思罵出來,淑妃代勞我覺得倒是挺好。”完顏璟哈哈笑著道。
他當然知道,葉青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會如此忍讓李師兒,所以李師兒自從來到長安後,一直看不慣葉青,而後冷嘲熱諷的話語,他每次都聽的是十分過癮。
畢竟自己這個先生太陰險、太卑鄙、太狡詐、太無恥了,自己在謀略上鬥不過他,沒辦法跟他撒潑打滾出一口惡氣,難道還不允許自己的淑妃,替自己出口惡氣,讓自己心情舒暢一下了?
葉青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而後再次在李師兒歇口氣的時候,道:“三五年之內,不要出關,以守為主,爭取讓夏人也參合進來,如此一來,才能減輕你完顏璟跟大金的壓力。這一次關山圍剿我,你完顏璟隻顧著眼前利益,沒有長遠謀略,已經是先失一城了。”
葉青終於是給出了完顏璟警告,而旁邊如同連珠炮的李師兒,這一次終於是沒有再嘲諷葉青,而是看著完顏璟那原本輕鬆的臉龐,慢慢變的嚴肅了起來。
“我知道。”完顏璟聲
音有些低沉道:“但當初趙汝愚拋給我的誘餌,讓我不得不去賭一把。宋人羸弱,隻要先生不在了,宋人於我大金根本不是威脅,想要重新拿回北地五路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我很想賭一把,若是趁此機會,能夠即送先生,還能夠拿下關山,我大金最起碼便無後顧之憂,也可以專心致誌的對付草原上的鐵木真了。一舉兩得的好事兒,我當然不會錯過。唯一錯的就是……。”完顏璟低頭苦笑了一聲:“我再次低估先生了,也低估了種花家軍了。”
“奸詐、陰險、卑鄙、無恥、騙子、道貌岸然……。”李師兒如同是背詞語一般,坐在旁邊既不給葉青茶喝,也不給葉青好臉色,小聲又極為清晰的開始再次罵著葉青。
總之在她看來,完顏璟一點兒錯沒有,錯的都是他葉青。
葉青無奈的繼續翻白眼,而完顏璟突然再次問道:“種花家軍什麼時候被先生扔到草原上的?是不是當年你出使的時候?”
“我出使金國的一年前,種花家軍就已經在草原上了,最初是為桑昆效力,後來與遼暗地裡拖鐵木真的統一草原各部族的後腿,不曾與鐵木真正麵交鋒過,雖然長了一些本事兒,但依舊是沒能阻止鐵木真統一草原。”葉青有些遺憾的繼續道:“宋人不善馬戰,我若是想要收複北地,手裡必須有一支精銳騎兵。所以不管是收複失地,還是這一次抗擊花剌子模人,或者是關山一戰,都是因為種花家軍的強悍,才能夠讓我有今日坐在這裡跟你賭博的底氣。”
“但墨小寶跟鐘蠶,還有那個賈涉都在長安不是?”完顏璟一驚,李師兒也是一臉的慌張,連手裡葉青的茶杯,被葉青偷偷拿走都不曾發現。
“不錯,墨小寶、鐘蠶,賈涉都在,新補充的五千種花家軍兵士,卻是跟隨著武判去了濟南府,能夠回來的,都會被整編到種花家軍中。種花家軍會一直存在,不會消亡的。”葉青嘴角帶著一絲狡猾說道。
“你在我大金有探子?很多年了,對不對?”完顏璟再次問道。
“燕雲十六州,說不準現在我就比你還熟悉,不過隻是在這地圖上。”葉青揚了揚頭說道。
李師兒看著葉青那副好像已經勝卷在握的樣子,心頭就沒來由的想要生氣,雙手想要用力的捏住那茶杯,但視線卻是看見,某人此刻正端著茶杯在悠閒的喝茶。
“你……。”李師兒氣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卻不知道接下來該罵葉青一些什麼。
“還是那句話,我誌在燕雲十六州,如今的形勢,已經由不得你完顏璟,不得不掉頭去對付韃靼人了,想必他們是否彪悍,你心裡頭應該比我更清楚。黃金兩萬、白銀二十五萬,還有那些當年你們掠走的東西,都需一並交還,否則的話,讓我因此而得罪鐵木真,我覺得劃不來。”葉青繼續平和的說道。
“你……你怎麼不去搶啊你!”李師兒氣的胸口跟著上下起伏,完美的弧線此時恰好落在葉青的眼裡。
“我正在搶啊。”葉青無辜的說道。
“無恥之尤!”麵對葉青那隨和的笑臉,李師兒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完顏璟此刻心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葉青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那些金銀若是不如數兌現,那麼葉青就有可能因此而選擇跟韃靼人合作,畢竟,金國跟宋人之間也是同樣有著血海深仇的,而且特彆是宋廷皇室與他們大金之間的仇恨,絲毫不比韃靼人的仇恨少多少。
“先生還會在宋廷為臣?”完顏璟突兀的問了一句。
“不錯,生是大宋之臣,死是大宋之鬼……。”葉青說道。
“鬼才信你的話,你早晚都會是大宋的佞臣賊子!”李師兒再次刻薄道。
葉青瞟了一眼氣的臉色通紅的李師兒,而後對著完顏璟繼續說道:“這也是我為何要當年你們掠走的皇室那些奇珍異寶的原因,我若是不讓慶王、崇國公帶著這些跟我一同回臨安,我沒辦法在朝堂上給大宋一個交代。畢竟,金國勢落已經是大勢所趨了,朝堂之上雖然我不曾參政,但我卻是知道,想要與韃靼人結成盟約來討金,為宋廷皇室雪恥的臣子可也不在少數。白純的父親白秉忠、當年的江南東路安撫使葉衡,都是其中的熱衷支持者。”
“如此換來的,便會是先生在北地五路的權勢,以及跟朝廷之間的默契?但說到底,先生早晚有一天還是會反了宋廷的,對嗎?”完顏璟眉頭緊鎖的問道。
“這個問題,我選擇不回答。”葉青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前兩日鐘晴給他來信的內容,那娘們早就已經開始憋著讓自己造反了,要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把曾經身為都頭的自己,跟一個最初為亭長的人相提並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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