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房間裡的油燈,敲門聲便適時的響起,葉青應了一聲後,便看到一個宮女模樣兒的女子怯生生的走了進來。
完顏璟派過來的宮女已經在門外守候多時,當看到房間內終於亮起了光亮後,這才怯生生的端著銅製臉盆走了進來。
幫著葉青一番梳洗,替葉青刮掉多日來的胡須後,宮女看著突然間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葉青,不由得看的有些癡了。
本以為這個滿麵胡須的中年男子,即便是刮去胡須後也會是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可當她親手為這個中年男子刮去胡須後,眼前如同換了一個人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儒雅跟溫和。
看著葉青的目光靜靜地望著她,宮女瞬間低下頭,而後緊張的急忙賠罪跑出了房間。
葉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一時之間竟然還有些難以適應。
外麵的嘈雜聲越來越響,隨之便是墨小寶跟鐘蠶、徐寒、賈涉笑容滿麵的走進了葉青的房間裡,四人看著沒有了胡須的葉青,瞬間都覺得有些怪怪的,畢竟,他們隻是胡亂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並沒有像葉青那般把大半年的胡須給剃掉。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葉青皺眉作勢要踹最前方的墨小寶。
墨小寶不著痕跡的避過,笑嘻嘻的看著葉青,道:“大人,我今日才發現,原來大人竟然如此帥氣,難怪嫂子們對大人您都是……。”
話沒說完,墨小寶這一次便再沒有躲過葉青踢過來的一腳,嘿嘿笑了笑,而後接著道:“金國今晚打算宴請大人,外麵如今可是熱鬨極了。”
墨小寶的言下之意,葉青刮去大半年的胡須,完全都是為了今日的完顏做準備。
葉青則是懶得理會他,微微活動了下自己的左肩,疼痛已經減少了很多,最起碼已經不再影響自己做些日常生活中的瑣事了。
“乞石烈諸神奴還有那完顏合達回來了嗎?他們集結了多少殘兵?”葉青示意四人坐下問道。
“回來了,太陽快要落山時才回來的。人數不少,數萬之眾,外麵的各大營都已經住滿了。”墨小寶回答道。
還沒有完全適應剃掉胡子的葉青,不自覺的想要去撫摸下巴的胡子,在摸了個空後,才再次反應過來,而後道:“看好我們的人,不要跟他們起衝突,接下來的一切才是重中之重,這些時日還得辛苦大家一些。”
“明白。”鐘蠶幾人點頭道。
而葉青敏銳的從鐘蠶的明白中,瞬間察覺到了什麼,皺了皺眉頭後道:“是不是蒙古人並未後撤,還在那叫德興府?”
“嗯,還在德興府,博爾術、木華黎都在,但也沒有繼續從蒙古調遣大軍過來。不過暫時看起來好像也沒有打算再次交戰的意思。”鐘蠶回答道。
“很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撫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沉默了一會兒後葉青才說道:“既然鐵木真還在德興府,但並沒有打算再次攻我們的意思……那麼就很有可能,是為了在此穩住我們,而後好讓他騰出手來做彆的事情。看來很有可能,鐵木真是打算把我困在此地,而後回頭去攻燕雲十六州了啊。”
“檀州已經由恒嶠接手了,這是董晁剛來的消息。對了,臨安朝廷還真來旨意了,召您回臨安。”墨小寶拿出好幾封信一同遞給了葉青說道。
燕雲十六州,若是每一道關卡都派遣重兵把守,根本是不可能守得過來的,特彆是以如今葉青眼下手裡的兵力,完全做不到每州要塞都置重兵鎮守。
所以燕雲十六州中,葉青隻挑選了檀州、武州以及雲州作為重要要塞,而加上雲州則向南關聯著雁門關等五道關卡,所以如今雖然看似隻有三個重兵把守的要塞,但三者之間卻是可以彼此馳援。
而在三者其中,自然又是以鎮守武州的虞允文居中,東有恒嶠在檀州策應,西有孟拱在雲州、雁門等一帶策應,所以蒙古人隻要不是傾巢而出,想要在這個時候拿下燕雲十六州,葉青並不認為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也不能就此認為,如今燕雲十六州在手裡就會固若金湯,微微歎口氣道:“把李安全從太原府帶到大定府,讓他在那裡等我們。”
“李安全?”鐘蠶四人都有些詫異,怎麼這時候突然想起李安全了。
葉青確定的點點頭:“不錯,就是把他帶過來,若是他一直在太原府,始終對於雁門、雲州是一個隱患,決計不能一直留在太原府。”
葉青並沒有告訴墨小寶四人,他是在睡夢中被李安全這三個字給驚醒的,而且自從醒來後,腦海裡便一直在權衡把李安全留在太原府的利弊,最終猶豫再三後,葉青最終還是決定,把李安全帶在身邊要比留在太原府要妥當一些。
畢竟這貨跟蒙古人也曾經暗中聯係過,甚至也得到了蒙古人的回應與支持,所以在這個時候,若是蒙古人打算真的對燕雲十六州動手的話,李安全便始終是一個隱患。
墨小寶同意的點點頭,而後率先走出了葉青的房間,去忙葉青交給他的差遣。
徐寒此時則才開口道:“大人,這金國皇帝好像不是很感激您的救命之恩,而且吧……末將覺得他好像有點兒彆的心思。”
“什麼心思?”葉青不以為意的問道,嘴角卻是漸漸浮現了一抹陰險的笑意。
不同與往日裡的平和,此刻那抹笑意,就連鐘蠶、賈涉看在眼裡都覺得陰森森的。
徐寒想了下後繼續說道:“具體是什麼不知道,但末將今日察覺,完顏璟鬼鬼祟祟的派遣了好幾個信使出城,方向都是大定府,而且……在乞石烈諸神奴跟完顏合達回到豐州後,完顏璟同樣是把他們二人召集起來,在外麵設置了重兵把守,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後才從那邊的房間裡走出來。”徐寒在房間內,指了指東南的方向道。
“不必理會,完顏璟的那點兒小心思,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過,就由著他吧。”葉青笑著道。
鐘蠶咂摸著葉青的話語,若有所思道:“大人的意思是……。”
“就你話多,這種事情心照不宣即可。”葉青笑著道,而徐寒跟賈涉則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葉青跟鐘蠶打的是什麼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