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爭奪戰再次開始時,兩方原本各自十名騎兵,到最後能夠追擊那匹野馬的隻剩下了兩個人,而其餘十八個人,幾乎都是纏住了自己的目標,來為自己的同伴減少對方給予的壓力。
僅僅隻有二十人,手裡又沒有真正適合戰爭的兵器,拳腳自然成了他們在馬背上的主要武器,於是便看見,一名宋人一名蒙古人,俱是雙手鬆開韁繩,隻是靠雙腿駕馭著戰馬,在快速的飛馳中用儘力氣想要把對方扔下馬背。
此時對於參與爭奪戰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考驗自己騎術是否精湛的機會,看似被對麵一拳打下了馬背,但還不等那邊回過神來,人已經從馬腹下邊再次鑽了上來,對方隻覺得一條腿一緊,不等用腳踢向對方時,對方已經敏捷再次坐在了馬背上。
爭奪戰開始變得激烈,開始出現了人員“傷亡”,不管是怯薛軍還是種花家軍,戰鬥力都在隨著人員的“傷亡”而下降。
彼此由十個人開始依次減少,看著馬背上的同伴結實的摔落馬背,滿臉不甘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恨恨的捶打著地麵,而後頭也不回去找另外的敵人。
不過是短短的盞茶時間,種花家軍此時隻剩下了四人,而怯薛軍還有五人可以應戰,而且對於種花家軍而言,更為不利的是,怯薛軍多出的一人已經與那照看三匹野馬的勇士,一同盯上了種花家軍照看三匹野馬的兵士。
一聲草原蒙古勇士獨有的嚎叫聲響起,那名照看野馬的種花家軍兵士,突然對著向他衝過來的兩名蒙古勇士比劃了一個中指,而後便立刻帶著那三匹野馬向前逃竄。
隨著怯薛軍如今戰力比種花家軍多了一人,從而使得那匹原本用來分出勝負的野馬,也就變得不重要了。
畢竟,除了捕獲那匹野馬來奪得勝利之外,他們如今還多了一個選擇,那就是隻要搶到種花家軍手裡的一匹野馬,就可以贏得這場爭奪戰。
種花家軍自然是不管如何,在人數處於劣勢之後,依然還是隻有捕獲最後一匹野馬,而且還要在怯薛軍沒有能夠從他們手裡搶下野馬前,才能獲得勝利。
可對於他們而言,不利的是最後一匹野馬之所以成為最後一匹沒有被捕獲的野馬,正是因為這匹野馬驚人的耐力與速度,以及極為聰明的頭腦,使得不管是種花家軍還是怯薛軍,都難以靠近它,更彆說能夠把套馬索套在脖子上了。
比起其他六匹野馬的脖子上,最少都有兩套套馬索來,這最後的一匹野馬可謂是脖子上乾乾淨淨,也就意味著自始至終它都沒有被套住過,所以可想而知,如今想要捕獲它會有多難。
種花家軍的兵士並沒有放棄,而怯薛軍的注意力,已經隨
著種花家軍的人數呈現劣勢後,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種花家軍照看三匹野馬的兵士身上。
眼看著已經被一名怯薛軍兵士從後麵追上並纏住,而那名種花家軍的兵士並沒有因此而慌張,馬背對於他而言猶如平地一般,在怯薛軍兵士已經可以觸摸到他的後背同時,那兵士突然之間在馬背上翻過身來,倒坐在馬背上。
出其不意的舉動讓怯薛軍兵士愣了一下,畢竟剛剛這名種花家軍兵士的動作太快了,快到就像是原本他緊緊盯著的這名兵士的腦後,突然之間就多了一張臉似的。
於是幾乎就在他微微愣神之間,那種花家軍的兵士已經與他雙臂糾纏於一起,而且更令他感到絕望的是,那種花家軍的兵士,隻是兩手與他糾纏的同時,一隻腳竟然用力勾斷了綁在馬背上馬鞍的繩索,在馬鞍瞬間晃動的同時,怯薛軍的兵士顯然已經很難在借力發力,於是在倒坐於馬背上的種花家軍兵士催馬向另外一個方向奔跑,以此來躲避另外一個追上來的怯薛軍時,他便已經被拽下了馬背,整個人拽著種花家軍兵士的胳膊,想要為追上來的同伴爭取時間。
而就在餘光已經能夠看到同伴趕到時,突然之間眼前一黑,種花家軍兵士的大腳已經印在了他的臉上,耳邊響起中氣十足的一聲滾,隨即那怯薛軍兵士砰的一聲,正麵摔在了地麵上,麵門處更是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鼻涕、眼淚沾滿了整張臉,好在沒人能看到。
種花家軍兵士剛剛踹翻那名怯薛軍兵士,肩膀便一沉,隨即追上來的怯薛軍兵士,已經用鐵鉗一般的手扣住了他的肩膀,想要坐直腰身再去掙脫已然來不及的同時,種花家軍的兵士乾脆借力繼續向下彎腰,雙腿因此向後騰空勾住韁繩,輕輕一拽韁繩讓戰馬慢了下來。
這讓正處於高速的怯薛軍兵士猛然一驚,為了不被帶倒於馬背上,便不得不放開了那兵士的肩膀。
遠處的察合台微微歎口氣:“最佳的機會失去了,看來種花家軍要贏了。”
“現在不過是兵力……快看,最後那匹野馬要被宋人抓住了。”窩闊台突然抬手指著另外一端道。
“宋人贏了。”察合台皺眉道。
除了那最後一匹野馬眼看著就要被宋人捕獲的同時,原本怯薛軍這邊兩人對一人的優勢情況下,竟然被那名種花家軍兵士接連反殺。
隻見那看管三匹野馬的種花家軍兵士,在一腳踢下最先那名怯薛軍勇士,以及用幾乎趴在馬背上的姿勢化解了第二名怯薛軍帶給他的劣勢外,而後憑借著短短幾息的時間調整,那名種花家軍的兵士,則是把自己的戰馬跟捕獲的三匹戰馬練成了一排,從而使得四匹駿馬並排之後猶如一張大床。
在占據了如此大的優勢後,那名後追趕上的怯薛軍便沒有了任何優勢,隻能眼睜睜看著種花家軍兵士在四匹馬背上閃轉騰挪,最後竟然是騎坐在一匹野馬的背上,而後把他給扔下了馬背揚長離去。
站在山坡上的拖雷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墨小寶雖然是一臉微笑,但今日這小小的爭奪戰,還是讓他意識到,種花家軍雖然已經足夠強悍,但……麵對怯薛軍時,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輕鬆容易。
這讓墨小寶在對拖雷客氣的說著僥幸的同時,心裡不由自主的開始重新估量怯薛軍的戰力,以及開始收起了心裡那一丁點的輕視。
如今一萬種花家軍在草原,即便是如此,怕是也要小心翼翼行事才是,怯薛軍可是種花家軍真正的勁敵啊。
而另外山坡上的察合台與窩闊台,看著在宋人的歡呼聲中分出勝負後的二十騎,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的策馬離開了山坡。
種花家軍雖然贏了,但這並不代表在戰爭時,他們就一定能夠穩贏怯薛軍。
不過通過今日這場爭奪戰,倒是讓察合台對種花家軍有了一個清晰直觀的認識,讓他明白,若是真把拖雷當做對手的話,怯薛軍或許可以暗中分化,但……種花家軍就難以應付了。
“看來能夠跟怯薛軍平分秋sè的,隻有種花家軍了。而能夠抗衡種花家軍的,怕是也隻有怯薛軍了二哥。”窩闊台策馬追上察合台道。
“我明白。”察合台麵無表情的說道,而後仰天微微歎口氣,種花家軍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姚裡氏的條件,以及如何才能夠說服姚裡氏分化怯薛軍,以此來讓他手裡有保證能夠抗衡怯薛軍跟種花家軍的實力。
隻是此時走下山坡的察合台並不知道,宋人在亡金之後,把金國疆域規劃宋廷安東都護府之後,宋廷安東都護府的副都護劉克師,已經悄悄抵達了長嶺,而就在種花家軍與怯薛軍爭奪時,劉克師已然悄悄出了長嶺,向著姚裡氏所在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