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後傳來了馬車的聲音,隻見另外一駕馬車從後緩緩駛了過來,而更令葉青跟馮璋哥瞪眼的是,隻見那車夫微笑著跟那為首的禁軍打了聲招呼,以及隨著那馬車的車簾掀開,裡麵的人也同樣是對著那禁軍首領點頭示意了下後,便立刻被放行通過了禁軍的攔阻。
砰的一聲,這一次就連馮璋哥不單是聽的清清楚楚,而且還看到了站在馬車車門處的葉青,身形一陣不穩,隨著那車廂裡傳來的砰的一聲,差點兒直接跌出馬車。
好在葉青一隻手一直扶著車廂,這才沒有因為車廂裡鐘晴不樂意的踹了一腳,而從馬車上直接狼狽的摔出去。
“什麼燕王,連一個禁軍都不給你麵子。”車廂內,鐘晴踹了葉青一腳,還不解心頭氣的道。
馮璋哥這個時候,可不想看到堂堂燕王的尷尬跟困窘,免得到時候燕王又拿他來出氣,於是急忙指著那輛通過的馬車身後,對著禁軍說道:“他們怎麼就可以過去?”
那禁軍則是不屑的翻了翻眼皮,而後淡淡道:“你們能跟人家比?人家是什麼人,你們又是什麼人?趕緊離開這裡,要不就下車走著過去,若是敢在今日鬨事,可是要被抓進去吃上幾日牢飯的,劃不來的。”
葉青聽著禁軍的話語,一時之間是有些好笑,而且還覺得這禁軍有些可愛跟善良,雖然會明目張膽的徇私枉法吧,但好在還不至於欺壓良善。
“嘿……。”不等葉青說話,馮璋哥則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看不起自己可以,竟然連堂堂的燕王都看不起,這當著燕王的麵,他這個燕王身邊的親衛可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小子,彆狗眼看人低,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放行,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禁軍首領麵對馮璋哥的囂張,並不生氣,隻是依舊板著一張臉,淡淡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在我看來,你們的馬車就是不能通過。而我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禁軍都頭,上頭有令,說不讓過就是不讓過。至於剛剛過去的那駕馬車,不妨告訴你吧,那可是我們禁軍統領的朋友,所以我這個小小的都頭自然是不敢阻攔,至於你們,職責所在,恕難從命,請回吧。”
“他是你們統領的朋友就能通過?我還是你們統領的娘呢,怎麼不讓我們過?”葉青跟馮璋哥瞬間是目瞪口呆,隻見這位“好漢”麵無表情的從車廂裡鑽了出來,跟葉青並肩站在一起冷冷說道:“去,把你們統領叫來,就說他娘被攔住了,看看他小子管不管!”
被嚇了一跳的那禁軍都頭,剛一開始聽到有人竟敢冒充他們禁軍統領葉孤城的娘,剛想要發火示意屬下拿人時,隻見車廂裡鑽出來一個風情萬種的婦人,而那神態氣質、尤其是那如花似玉的姿容,讓禁軍都頭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拿不定這婦人的身份。
而且那個一直不曾說話的身形偉岸的中年男子,雖然一直不曾說話,不過卻也一直給他一種非富即貴的感覺。
不過這禁軍都頭並沒有把葉青的身份跟官員聯係到一起,畢竟,今日燕京城的所有官員幾乎都是在朝堂之上,根本不可能在出現在城裡。
而若是沒有出現在朝堂之上或者是皇宮宮門前的官員,那麼要不是身份地位不夠,要麼就是級彆不夠,畢竟
,今日就是連趙宋宗室都被邀請進了皇宮。
如果說這個美貌婦人跟那中年男子是他們葉統領的爹和娘,那……那可就是大宋朝唯一的異姓王燕王跟王妃啊,雖說眼前這對夫婦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權勢滔天的燕王不是?今日朝廷這麼大的事情,燕王他老人家一定是在皇宮,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這禁軍都頭看著眼前這對容貌氣質都極佳的夫婦,便認定了這兩人要麼是剛剛從其他地方舉家遷徙到燕京的商賈名流,要麼就是當地的世家豪門,不然的話,見了他們之後還會有這種讓他們都產生一絲畏懼的氣勢。
想到此處的禁軍都頭,強自忍下了心頭鐘晴像是占他們統領便宜的怒火,搖頭苦笑了一聲,而後警告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們是從哪裡來的,以前在當地有多大多高的威望,但彆忘了,這裡是大宋朝的都城燕京,王公貴族遍地走的地方。再跟你們說一次,要麼步行過去,要麼就掉頭離去,至於你們剛剛侮辱我們葉統領的話,我就權當沒聽見……。”
“什麼?”鐘晴不怒反笑,質問著那禁軍都頭:“你說我侮辱你們葉統領?你……你把他叫過來,看看我是在侮辱他還是說他敢不認我這個娘?”
禁軍都頭看著美貌婦人的言辭,一時之間竟然是有些辯不清楚真假,尤其是旁邊那身形偉岸的男子,一直都是笑而不語的看著這一切,這讓禁軍都頭的心裡多少是開始變得有些心虛。
而就在他猶豫著該如何回答時,卻見那美貌婦人忽然是後退兩步,而後抬起腳就踢向了旁邊那身形偉岸的男子,嘴裡還抱怨著:“你倒是說句話啊,被人攔在這裡,你不嫌丟人啊?”
在那禁軍都頭的眼裡,這個身形偉岸、身上有種不怒自威氣勢的中年男子,卻是脾氣極好,自己家夫人當著外人的麵都對他拳打腳踢了,可這男子竟然還能夠不發火,而且還一直是一幅笑眯眯的樣子,就好像被自己夫人如此對待才是再正常不過。
葉青對於這個禁軍都頭倒是頗有好感,尤其是在得知對方隻是一個禁軍都頭時,葉青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當初,不也是從一個小小的禁軍都頭,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看了一眼旁邊滿臉不甘的鐘晴,葉青笑著道:“要是我們真蠻橫的闖過去,恐怕那才是真的丟人了,到時候……彆說其他,你想想孤城回府後會怎麼樣?他會不會覺得是我這個當爹的,給他這個禁軍統領在他們屬下跟前丟人了?”
聽葉青如此一說,鐘晴神情之間先是一愣,而後又望了望越發熱鬨喧囂的街巷外麵,神情著急道:“那怎麼辦,難道真要走過去嗎?”
“那就走過去吧,我可不想回去之後被孤城抱怨我在外麵給他丟人了。”葉青聳聳肩膀,毫不在意步行過去。
不過這個時候,那禁軍都頭也漸漸發現不對勁了,若這兩人真的隻是剛剛遷徙到燕京城的話,應該不太可能知曉他們統領叫什麼吧?
禁軍都頭在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話,清楚記得他並沒有提及葉孤城這三個字,隻是說了一句葉統領而已,但眼前的中年男子就直接叫出了孤城兩字,所以……眼前這個身形偉岸、有著不怒自威其實的中年男子,不會就真的是燕王吧?
想到此處的禁軍都頭,瞬間都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好像不再屬於自己了,兩腿都已經開始有些發軟,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不管再說什麼,恐怕都來不及了。
於是隻好硬著頭皮,將錯就錯道:“若是兩位不放心,馬車我可以幫你們親自守著,待你們看完熱鬨後,再來這裡取就是了。一會兒那邊街道上等人散了,馬車真不如從這裡出發好走一些。”
“那就多謝了。”葉青率先跳下馬車,而後接過鐘晴的手,看著鐘晴隻是白了他一眼,便邁步往前走。
馮璋哥也是同時跳下車轅,把手裡的韁繩交給了那禁軍都頭,而後隨意的拍了下那禁軍都頭的肩膀,瞬間那禁軍都頭的身形矮了半截。
這讓馮璋哥是猛然一愣,隨即意識到了什麼,笑著溫和道:“好小子,看來是發現端倪了啊,不過還能夠硬撐著,這份心智還算不錯!”
“大……大人……。”禁軍都頭一看被人戳穿了,立刻就有些慌神,麵對著馮璋哥這個車夫,開口就開始喊大人了。
馮璋哥看了一眼已經往前並肩行走的葉青跟鐘晴,刻意壓低聲音道:“放心吧,燕王可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你今日做的不錯,兄弟,我看好你。”
馮璋哥一邊說一邊又是隨意的拍著那禁軍都頭的肩膀,如此看似安慰的舉動,卻在一次次拍下去時,使得那禁軍都頭的身形是越來越矮,最後是乾脆直接蹲了下去,臉sè變得有些蒼白,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那……真是燕王他老人家?”看著要離開的馮璋哥,禁軍都頭一臉蒼白的仰頭顫聲問道。
馮璋哥微笑著點了點頭,就在轉身離去時,餘光看見那禁軍都頭臉sè更加蒼白,而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