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陰風窣窣吹紙錢,妖巫瞑目傳神言_自由與枷鎖之囚牢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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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陰風窣窣吹紙錢,妖巫瞑目傳神言(1 / 1)

說到神,寧致遠就會想到小時候,每年過年大年三十淩晨12點的時候,都是非常重要的時刻,他記得村子裡家家戶戶都有供著的神龕,重大的節日都要進行祭拜,這個祭拜是很隆重的,大人們也是很虔誠的,當然也少不了祭拜的規矩和禮儀。/br寧致遠小時候最怕這個了,每次祭拜的時候都有小孩子的事情,大人們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不要搞錯了,過去祭拜的時候要先邁哪隻腳啦、要磕幾個頭啦、什麼時候拜什麼時候起身啦,總之流程之繁瑣搞得頭大,但是為了得到祭拜後的獎勵,好吃的、好玩的,那也隻能是硬著頭皮上。/br隻不過後來隨著社會的發展和觀念的變遷,這些儀式已不像小時候那麼繁瑣,現在基本上就是燒錢紙、磕磕頭罷了,僅保留了個形式,但這個形式在每年的大年三十淩晨12點,父母還是很重視的,他們覺得這決定了今後一年的生活是不是會受到神的護佑順順利利,所以都要拉著寧致遠跟在後麵虔誠的磕頭,拜神。/br用來燒的紙錢都是提前折折好的,還有貢菜擺在上麵,有魚有肉有水果,還有慢慢燃著的三柱香,這三柱香是一刻都不能斷的,要在快燒完之前就要及時續上。村裡麵還有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花白的頭發和胡子,是專門負責村裡這些婚喪嫁娶、祈福拜神的。/br提到他,小時候記得寧致遠聽村裡人閒聊時講到過說像他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是不能結婚的,不然會壞了法力,那就不靈了。/br等寧致遠長大了,上了大學,再回到村裡,真的是對這種妥妥的封建迷信嗤之以鼻。/br寧致遠記得有一年的冬天,大學寒假回家過年的時候剛好看到村裡負責這些儀式的老頭斜躺在麥秸杆垛裡曬太陽,因為從小就一直對他很好奇,便走過去跟他攀談起來,那時他已經在讀大二了,老人家看到寧致遠走過來,便說了句:“大學生回來過年啦”,寧致遠嘿嘿一笑。/br“大爺,我想問下,您指導村裡人祭拜了一輩子的神,在您的心裡,神到底是什麼呀?”寧致遠有點打趣的問道。/br大爺心領神會的看著寧致遠笑了起來,說道:“不愧是大學生啦,一回來就給我出難題,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經常發了瘋似的要跑出去,跑到小河邊,來回跳來跳去,不讓你去還不行,你媽說你是被什麼不好的東西附身了,要我去給你打一打,打過之後你就好些了,有印象不?”/br“那是心理安慰吧,形式大於實質,哈哈。”寧致遠笑道。/br“既然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何必又過來調侃我這個老頭子呢?”老人家咯咯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嘴裡隻剩了一顆門牙。/br“您言重啦,我哪敢調侃,我這不是在慕名向您請教的嘛,我也是有一顆學習中華傳統文化的赤子之心呢。”寧致遠略做真誠狀的回答道。/br“你是這輩子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他略顯哀傷的說道。/br“喔,不是吧,村裡人就這麼虔誠的祭拜,連祭拜的是什麼都不在乎嗎,從來沒有人問過您嗎,那這跟封建迷信有什麼差彆?”寧致遠不解的說道。/br“你們這些年輕人,動不動就把封建迷信掛在嘴上,好像你們真的知道什麼叫封建迷信一樣。”他無奈的搖搖頭說道。/br“我是覺得哪有什麼神,求神真的有用,那都把心思放在求神上好了,什麼都不用做了,求求就來了,可沒一個人是天天除了求神啥也不做的,對吧,那就說明,神是根據人的需要造出來的,你需要用神的時候想起來了就祭拜下,可是這樣的話拜的再虔誠有什麼用,無非是功利主義,根本不是虔誠的相信。”寧致遠若有所思的說道。/br“我倒想請問你一下,你對村裡祭拜神的事了解過多少?就看了看儀式流程就覺得全都了解清楚了?還沒了解清楚就這樣隨意下結論,不管結論是對的還是錯的,你覺得這是你們大學生該有的態度嗎?/br對一件事情的評價最起碼應該是對其完全了解的前提下,還沒完全了解就說是迷信,這本身才是最大的迷信吧,盲目的相信自己的結論才是最大的迷信。”他堅定的說道。/br“可您怎麼就知道我沒有完全了解就下結論了呢?您看過《聖經》嗎?您對《聖經》裡的教義知道多少?”寧致遠帶著些許不服氣的語氣問道。“你是在跟我談哲學嗎?哈哈”,老人家大笑了起來。/br寧致遠震驚了,他內心根本沒有想到過,“哲學”這兩個字會從一位從來沒走出過小山村、沒有上過學、就連字都不認識字的老人嘴裡冒出來。/br還沒等寧致遠從震驚當中平複,老人家用睿智的眼神看著寧致遠說道:“因為荒謬,我才相信。”/br寧致遠聽到這句話更是折服了,了解過哲學的人對這句話都不會陌生,這句話是德爾圖良說的,德爾圖良是公元2世紀的大主教,被譽為拉丁西宗教父和神學鼻祖之一。/br他提出:“上帝之子死了,雖然是不合理的,但卻是可以相信的。埋葬以後又複活了,雖然是不可能的,但卻是肯定的。正因為荒謬,所以我才相信”,德爾圖良的這種觀點是用荒謬來對抗理性,因為理性容易被現實所屈服。/br他突然覺得看來是自己太不識抬舉了,本來是想要在這個老人家麵前賣弄下自己的,沒想到是班門弄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估計在老人家的眼裡自己就跟個跳梁小醜一樣可笑吧。/br“有些話本來以為隻能帶到地下去的,沒想到還能跟你這個年輕人有機會說一說,挺好,這就是緣分吧。我是快要離開的人了,你說這個世界的儘頭是什麼呢?是封建迷信、是心靈感應、還是哲學思考、邏輯推理?/br死亡到底是個神聖的事,還是讓人害怕的事?從來沒有一個親身經曆過死亡的人來跟我們分享這一切,既然我們對死後的世界一無所知,那最好的應對態度是什麼呢?我想應該不是害怕吧。/br我覺得虔誠的祭拜就很好,你不需要詳細的了解祭拜到底有什麼用,但你就是知道要人在死後要有一套虔誠的祭拜儀式,這難道不好嗎?”老人家慢慢的說道。/br寧致遠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點了點頭,等著老人家繼續說。/br“哲學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東西,無非就是人的思考,都說哲學是愛智慧,可思考是智慧的前提,智慧是思考的結晶。一個哲學家想的問題,在農村裡生活了一輩子的農民可能也思考過,甚至比他們思考的還要遠。/br文化,當然,如果我們將文化定義為隻要讀了書認了字就是有文化的話,那就不是、不應該也不會成為思考的阻礙。你看,我一個文盲,啥字也不認識,不也一樣可以思考嗎?/br所謂大道至簡,百姓日用而不知,就是這個道理。”他用慈愛的眼光看著寧致遠說道,寧致遠點了點頭。/br“你剛說道《聖經》的教義,其實所有的教義,佛家的也好,道家的也好,都有一個問題,或者說一種矛盾,我一輩子都沒有想明白這些個教義到底是思考出來的,還是通過實踐總結出來的。/br想的深一點你就會發現,教義如果不能經受邏輯學的檢驗,可能在實踐上就會存在障礙;但如果經受了邏輯學的檢驗,那表明所謂神的思維即是人的思維,這樣就會否定神性。換一種說法,神性如果附加上人性的期望值,神性就打了折扣;然而神性如果失去了人性的期望值,那麼人還需要神嗎?”/br這是我在看電視劇《天道》裡的一段論述,老人家說著說著停下了,陷入了沉思之中。/br“所以您並沒有做出選擇,您並沒有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或者答案,但您一直是用虔誠的態度去對待著發生的任何事。這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吧,也許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這麼混沌的存在著,所謂的對錯也好,黑白也好,隻不過是人類自己用自己發明出來的概念來方便自己去理解和探索這個世界,這些概念本身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隻是人們用著用著就不自覺的忘記了這一點,您覺得呢?”/br寧致遠在和老人一起沉默了一會後,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br“嗯,你很聰明,但有些東西,不需要太聰明,太聰明了反而不是件好事。/br你我有緣,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今天聊天很高興,我也送你一句話:一個人,如果沒有一顆仁愛的心,如果對以慈悲為原則、以博愛為宗旨的上帝不知感恩,那麼他是絕對得不到幸福的。你要時刻注意培養自己的品性,品性這東西,決定了你一生的運勢,是你的安身立命之本。/br萬不可做有傷品性的事,品性這東西今天裂個縫、明天缺個角,以後就不知道會成為什麼東西了,你要懂敬畏、知虔誠,不然,會栽大跟頭的,栽跟頭的滋味可是不好受。”他邊說邊拍了拍寧致遠的肩膀,起身步履蹣跚的走了。/br這樣一想,寧致遠好像明白了些這位老人最後跟他說的話。/br品性,確實,自己的這次遭遇就可以說是在品性上栽了個大跟頭。/br高度發達的大腦在給人類帶來智慧的同時也會帶來一些副作用,比如對於原有品性的傷害,還有對於人生追求的盲目,細想一下,像剛剛說的多陪陪家人這並非什麼難事吧,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做不到?/br無非是因為大家都活在世俗的生活中,無法無力無心去改變了。隻要你還活在世俗裡,世俗的生活早就被定義好了,就兩類,一類是成功的生活,另一類是不成功的生活。/br對此,中西方文學史上許多作家都表達過不解和困惑,以超驗主義、廢奴主義和自然主義著稱的美國作家和哲學家梭羅是這麼說的:“人們讚許並視為成功的生活,也僅僅是一種生活而已,為什麼要誇讚一種生活,讓另一種生活受到排斥呢?人們最大的不幸,是困在設定好的成功生活裡。/br在這樣的生活環境裡,當你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去追求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想要的生活時,你會發現,離開現在的環境,你可能連生存都是一個難題,因為你要的是成功的那類生活,有時候不是你自己想要,但是周遭的環境、彆人的看法、家人的期待,讓你不得不去往這類成功的生活去努力,你甚至都忘了還有另一種生活了。”/br英國小說家、劇作家威廉·薩默塞特·毛姆在他那本著名的長篇小說《月亮和六便士》中說道:“難道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讓你感到舒服的環境裡,讓你的內心得到安寧是糟踐自己嗎?難道成為年人上萬英鎊的外科醫生、娶得如花美眷就算是成功嗎?我想這取決於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義。”/br是啊,那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下的我們怎麼辦呢?答案很簡單,就是堅定不移的去做你想做的事,這至關重要。/br你想想,一個人,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讀十幾年書,上十幾年班,為了還那三十幾年的房貸,所以當我們把買房結婚生子等任務放下時,你會發現生活其實很簡單,生活是可以有除了世俗定義的成功的標準之外,絢爛多姿、豐富多彩的選擇的。/br我是真的怕很多人會逐漸喪失了自己,到最後連自己到底想做什麼都不知道了,沒有了喜歡,那就沒有了熱愛,沒有了熱愛,那生活就沒有了激情,也就失去了人最原始的本性,劉慈欣在小說《三體》裡也說過:“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br本質上是一個道理,如果我們生而為人的一些品性逐漸的因為社會的發展而今天丟失一點,明天丟失一點,那到最後,我們該怎麼樣定義人呢?沒有了這些我們又該怎麼去團結同類呢?畢竟同類的前提是要有共同的品性吧,無法團結的結局那就隻有一個,就是走向滅亡。/br所以,讓我們放下些什麼吧,放下了這些,你會發現原來看手機也沒事,原來睡到大中午也沒事,原來懶惰不想上班也沒事,原來不對討厭的人笑也沒事,原來躺平也沒事,原來除了父母隻愛自己也沒事,原來生命完完全全是屬於自己的,有車有房固然好,可當你把有車有房當作理所當然去追求,便是自我奴役,在很多人眼中,你的生命似乎在無意義的事情中不斷消逝。/br我一定要說的是,你的生命的意義從來都由你自己來定義的。/br想象一下,你孤身一人,置身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與寂靜之中,縱然黑暗之中沒有任何危險,你也會本能地感到恐懼和緊張,為什麼我們總是這樣自己嚇自己呢?/br因為你的大腦會不由自主的設想出你所害怕的場景,逼迫你離開當前的環境,如果你無法離開,你將被從未存在過的危險折磨到一驚一乍,神經兮兮。/br就像心靈導師哈克哈特·托利說的那樣:“人所有的不幸和恐懼,其實都是大腦製造出來的。所以,我們要時刻提醒自己,是尋找到我自己本身而不是聽從我的大腦才是這一生真正值得追求的生活,不要提前焦慮,也不要預知煩惱,生活就是見招拆招,天大的事情,順其自然,明天的太陽永遠會照常升起。”/br能夠想到這一步,我們就更加接近了生存的智慧,人類是自然界中唯一的智慧生物,也是唯一一種會被不存在的危險嚇倒的生物。/br曆史上有個著名的實驗很好的印證了這個人性。/br中世紀的歐洲,有人對即將處以絞刑的囚犯進行了一項實驗,他們將死囚固定,並在他的手腕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讓血滴落到桶裡,然後蒙上了囚犯的眼睛,隨後實驗人員打開水龍頭讓水滴流到另一個桶中,囚犯誤以為水滴聲是自己正在滴血的聲音,沒過多久便死了,並且死狀和失血過多而亡一樣。/br但實際上,囚犯手上的傷口早就已經凝血,根本不足以致死。/br所以,聖人講,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裡的“慮”所指的從來都不是焦慮,而是思考。/br我所講的,不要提前焦慮和預知煩惱,並不是教你沒心沒肺地躺平,並不是讓你忘記過去,而是在思考過去時,永遠不要後悔,而是要總結經驗和教訓;也不是讓你拒絕未來,而是設想未來時,永遠保持堅定和樂觀,既然未來無法預知,為什麼不往好的地方想呢?/br樂觀永遠比悲觀更能鼓舞當下的你。悲觀也許是一種遠見,但遠是以近為前提的,凱恩斯不是說在長期我們都死了嗎?悲觀是遠見,可隻有樂觀是未來。/br想著想著,寧致遠煩擾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本來是想著等著有人放票的時候回封信給妻子的,可最近都沒有這種可能性,一來是後麵被抓的人基本都是慣犯,都說一時半會出不去的,很多都是嚴查套路貸又被掃進來的;/br二來臨近過年被抓的人也變少了,估計是承辦也忙著過年了吧;再者呢,律師也不能傳遞信件的。/br好吧,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以後,寧致遠也就不再為過年家裡人怎麼過發愁了,他重新打起精神,剛好房間裡還有一個人,也是他要交流的目標,索性就趁著年前心情浮躁的時候去交流交流,畢竟聊聊天嘛還是可以舒緩下煩悶的心情的,說乾就乾,增強生命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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