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身懷利刃,殺心自起,前番早已起了厭惡,如今更是沒有耐心著幾人挑釁!
這宅前院門隻拉開一半,幾名道徒就望見了這那雙冷煞的眸子。
這幾人當即便駭得連退數步。
“你,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最近可沒得罪過你啊!”
林如虎一臉茫然,感聞到黎卿似是能生出殺機來的寒意,摸不著半分頭腦。
又是立刻回首問向幾人。
“你們找他的茬了?”
“虎哥,沒有啊!他道行比我們高,您不在,我們哪裡敢找他的麻煩?”
幾名道徒連連搖頭,他等周天一炁才不過十餘刻,既未修法術也無法器入手,隻有練氣成功時獎勵挑選的一道法門,私下哪裡敢得罪那鬼郎黎卿?
幾人更是心中腹誹:“分明是你平日裡,隔三差五就找麻煩,人家見了你能不惱火麼?”
要不是這林老大,他們都不會與那位有任何交集。
那可是連練氣上品的虎山君都能陰死的狠人呐!
這樣嗎?
林如虎細細斟酌,似是仍未感覺到自家究竟如何的不招人待見,見那黎卿袖中似是藏著什麼東西,剛想說話。
忽然間,便是一道青芒閃爍,似是蒼龍探海般的,那長鞭一甩,呼喇喇的一擊正笞中兩人。
那林如虎與站在最前麵一名道徒身上立時道袍綻裂,現出一道朱紫的淤青,似是被烙鐵傷了似的,火辣辣的生疼。
“呃!黎卿,你發什麼瘋?”
長鞭之上,真炁磅礴,抬鞭重笞兩人不止,那長鞭卻更似是靈蛇盤脊,豁然將二人脖子、手臂齊齊卷住,再得黎卿發力,將那相隔數丈的二人橫自甩飛。
【砰砰】一聲巨響,那兩名青衣少道卻是重重的砸在了那青磚碧瓦的院牆之上。
隻見那宅邸上的禁製微微蕩起波瀾,這院牆倒是無事,隻是那兩名道徒俱是五臟六腑摔了個生疼!
“林如虎,我看你是真不知死活了?”
“平素懶得搭理你,今日你還敢找上門來?那我倒想真看看打斷了你的手腳,你那內院的兄長,究竟能翻得起多大風浪?”
俯視著下方的道人,黎卿手上的長鞭緩緩絞動,卻似是化作了一條真正的靈蛇一般,將那林如虎的腦袋強行吊起來,對視道。
這般冷然狠鬱,心氣決絕,才是鬼郎黎卿的常態。
同屆之中大體尚在煉精以求生炁,且不知黎卿是何。但若是上兩屆偶然與黎卿做過任務的其他道徒,絕對不敢招惹此人。
林如虎卻也是自認為此行乃是奉旨好心尋這詭道人,欲將院中的敕令告知於他。怎料此人見麵就是驟下辣手,言語更是極儘侮辱自家與兄長,他又如何能不暴怒?
“你真是個瘋癲,黎卿。”
“你是不是天天祛鬼把腦袋祛壞了……”
他常有家族供養,如今周天一炁增長迅速,早已將近五十刻,真若是不顧麵皮動手,還怕了這毫無跟腳的鄉間野道不成?
周身真炁鼓蕩,正欲一邊怒罵,一邊強行掙脫那長鞭的束縛之時。
黎卿早已沒了耐心。
一腳踹在旁側那準道徒胸口,磅礴的真炁環繞,這絕重的一腳當場就將那道徒似死狗般的踹飛數丈,隻見其當即嘔血,在地上翻滾數周,便無了意識。
再抬手一掌轟向那林如虎,後者也無甚反抗之力,一掌印下,不過勉強躲開了胸口,隻聞【哢嚓】一聲,霎時就折了他的臂骨,且廢了他半條胳膊。
這兩鞭抽下,一拳一掌,宅邸前的四名道徒當即便是癱了兩個,剩下兩位更是連山中的下品任務都還未曾做過的,哪裡見過這般場麵。
當即便是嚇得呆愣在了原地。
眼前著鬼郎黎卿那不善的目光投了過來,二人更是膽寒,顫顫巍巍的駐足在地,連腳步都難以邁開。
“黎……黎師兄,您或許是誤會了。”
“咱們各屆的授業道師昨日得祖師諭,傳旨諸院,上觀將起勢,滌蕩天南府……”
“林師兄是領了道師的令,傳首諸道的!”
那位被黎卿嚇到雙足都似是木樁般釘在原地上青衣道徒,此刻卻是聲若銅鑼,似是用儘了畢生的力氣,要為他等洗刷這天大冤屈。
驟聞得這般的理由,黎卿亦是心頭一怔。
圜首望向那林如虎,隻見後者麵色煞白,捂著右臂斜靠在這宅邸台階上。
是這樣嗎?
“倒也是,諒你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膽子!”
這林如虎在本屆的道童徒役中橫行慣了,可應當也沒這個膽子在修成了真炁的道徒宅邸前找事!
黎卿麵無表情的嗤笑一言,就似是定下了此事的終章。
也不在理會幾人,下一刻便轉身拉開宅邸的大門,欲回返院中。
這般侮辱,卻是讓那林如虎目眥欲裂忍著劇痛,冷哼著質問了起來:
“黎卿,你以為,就這樣就完了嗎?”
他林如虎,天南府林氏嫡子,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他,從小到大還未受過如此的苦楚。
同屆的道徒之中,唯有黎卿,唯有黎卿,從未給過他好顏色!
劇烈的疼痛將林如虎的不滿無限放大,不可失尊嚴與暴怒的雙重加持之下,道道恨意憑生。
‘我是天南林家子,我兄長、叔祖俱是練氣上品的頂級人物,怎能,怎能被這般一個野道踩在頭頂?’!
不過是折了半隻胳膊而已,他仍有著戰力,林如虎強自撐起身形,欲起身與那黎卿對峙。
然後,這般或是連真正的生死一線都沒有經曆過的花骨朵兒,臂骨微折便半天動彈不了的家夥。
與那蘭風州中唯求生路,斷臂求生的淳於野相比……
又如何能讓黎卿高看上一眼?
林如虎強自要撐起身形,然,下一瞬,一雙錦皮雲靴驀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那居高臨下的俯視,目空一切的眸光,強烈的劇痛與羞辱,更是令他幾近昏闕。
“所以呢?”
“你是在提醒我,一定要斬草除根對嗎?”
“你不會以為一個林家,在山中就真算得了什麼了吧?嗬……”
黎卿麵無表情的垂下目光,然而,那林如虎在那充滿壓迫感的眸子之中見到的隻是無儘的黑暗、漫山的白骨!
那猶如死亡逼近喉嚨一般的窒息之感,再令他不敢再多說任何一句狠話。
那瘋子,真的生了殺念……
最終,黎卿還是沒有對這蠢貨般的家夥下死手,任由那兩名道徒將二人抬了回去。
當然,就在此事發生後的當天晚上,執法堂便有三名道徒上門,兩位青衣,一名藍衣,將黎卿領入了執法堂中。
依稀觀規條文,數輪問詢,黎卿卻是當即被罰笞以法鞭十三,再關入了執法堂中麵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