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雙眼凶光畢露,惡狠狠地伸出手,如鷹爪般死死掐住老婦人的手臂,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
那力道大得驚人,仿佛要將老婦人的骨頭捏碎。
老婦人吃痛,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因恐懼而渾身發軟,隻是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嗚咽。
由於長久未開口說話,她的嗓子喑啞乾澀,幾乎不可聞。
“我沒有跟你說過嗎,我們家不養閒人,你是一點也聽不進去啊老不死的!”
老婦人被王喜拽出屋內,指著豬圈裡的豬槽:“乾活啊!看什麼看!還有啊,你最近是不是偷懶了,是不是給你好臉色了,拿出去的繡品都被好幾個老板說差了,你乾什麼吃的!?”
老婦人有些膽怯地抬起頭,指著屋內的白熾燈,嘶啞著開口:“燈……燈壞了。”
王喜不耐煩地進屋檢查了一下,罵罵咧咧地出來:“你是死人嗎,燈壞了你不會早說,耽誤了我們家掙錢,我打不死你!”
老婦人不敢說話,她從到這裡就好像沒有多說過什麼話。
十六年前,是王喜的婆婆收留的她,還讓她住在屋子裡。十年前,王喜的婆婆去世了,她就被趕出屋內,住在了豬圈後麵。
這些年孫家蓋上了農村小彆墅,卻沒有精力修補她所住的小屋。
但老婦人看著總是這般木訥,好像怎麼打罵都不會有什麼情緒,看著還有些精神問題。
早些時候,彆人問她叫什麼,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讓她寫字也隻會寫一個“楚”字,孫家的人就以為她姓楚。
王喜婆婆活著的時候,叫她楚姐,後來她婆婆去世了,這個家就隻叫她老東西。
王喜的丈夫孫壯壯,是個好吃懶做的,早年靠王喜婆婆種地養家,後來娶了王喜才出去乾了一陣子農活。
可他們發現,這個姓楚的老東西,縫補的手藝極好,試探過後發現她能做刺繡。
王喜就嘗試讓她繡東西,拿著她繡的東西去城裡一問,那是頂級繡品,能賣不少的價錢。
打那以後,孫壯壯也不乾活了,他們一家都不乾活了,隻拿著老婦人的繡品出去賣。而且要求高產量,高質量。
稍有懈怠,便是打罵,還不讓旁人知曉,有人來,隻說她是個遠房親戚,無處可去她們好心收留的。
此時王喜拿著燒壞的燈泡,朝著樓上大罵:“孫壯壯你個天殺的你給我下來!”
二樓的窗戶推開,手裡拿著手機打遊戲的孫壯壯不耐煩地探出頭:“乾什麼啊婆娘,叫那麼大聲,這十裡街坊全聽到了!”
“你個大傻叉,成天就知道帶著你兒子打遊戲!”王喜罵道:“這老東西屋子裡的燈都壞了,你不能給她換一個?耽誤了掙錢,我看你喝西北風去!”
孫壯壯無賴地笑了笑:“我讓兒子去換了,兒子沒換的你罵他啊!”
孫耀祖大剌剌地從屋子裡晃出來,手裡還緊緊攥著一袋薯片。
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嘴巴咀嚼得歡快,嘴角還沾著薯片碎屑。滿不在乎地,一邊咽下嘴裡的食物,一邊扯著嗓子說道:“媽,您罵我乾啥呀?要罵你罵姐姐去,我讓她換的她沒換好,我能有啥辦法!”
這一個推一個的,王喜更生氣了,“那個死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