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賢穿過床鋪之間的過道,來到中間段,大傻的鋪位前。
他利落地卷起鋪蓋一掀,扔垃圾似的,隨手往地上一扔。
東星的菠蘿頭還有馬仔見狀,一個個七不服八不忿,瞪眉豎眼。
跟在陳世賢身後的爆珠,一個目光橫掃過去:“看什麼,沒看到賢哥換鋪啊,還不把鋪蓋送過來?”
菠蘿頭憋屈地捏捏了拳頭,牙都要咬碎了,但是無法,誰讓老大蛋散,打不過人家。
誰拳頭硬,誰聲就大。
於是,隻能和手下一起,老老實實撿起地上的鋪蓋,把陳世賢和邱剛敖等人的鋪蓋,從臭號旁邊給移到中間的位置,然後幫手理好。
“賢哥,坐。”
菠蘿頭很識相,老老實實地低頭。
陳世賢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雙手抱胸,靠在床頭假寐。
邱剛敖、爆珠、阿華、阿荃幾個在新鋪位麵前,整理著自己的私人物品。
“你們看見沒,東星狗剛才那狗腿的樣子,有多搞笑,全是軟骨頭。”
爆珠滿臉紅光,激動地比劃。
阿華也是感慨萬千:“快兩年了,我們終於不用睡臭號,當尿架,也算揚眉吐氣了。”
快兩年時間,他們都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隻能縮著脖子過日子。
今天脊柱終於挺直,硬氣起來了,心中難免激動。
“何止是揚眉吐氣啊,簡直是飛龍在天呐。”
“賢哥剛才在操場,挑十二字頭話事人,不知道多威。”
爆珠滿臉驕傲地吹噓,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頭問:
“你們說,賢哥公然叫板字頭,還拉攏大圈龍,該不會是想開香堂,立字頭吧?”
“癡線啊你,蹲苦窯把腦子蹲不靈光了?”
邱剛敖冷臉看了過去,開口罵道:“賢哥可沒你那麼腦殘。”
“開山立派,是想在赤柱養老啊!”
“我們有律師幫忙,說不準很快就出獄了,乾嘛跟這些矮騾子混成一團?”
爆珠被劈頭蓋臉一罵,訕訕然地嘟囔道:“敖哥,你反應能不能不要這麼大。”
“我也就是瞎猜一下。”
“賢哥現在做事,總是那麼高深莫測,誰知道他要乾什麼?”
“猜不透就閉嘴!”
邱剛敖眸光冷冽,頗具威嚴。
除陳世賢之外,這個小團體裡,他的話最具威信。
“大家彆忘了,我們能翻身做主,這一切多虧了賢哥。”
“沒有賢哥賣丁權、請律師、爭股份,跟那些社團鬥,我們現在仍然屁都不是,這一切都是沾了他的光。”
“賢哥是我們的恩人。”
“我話給你們知,誰如果有二心,敢背刺賢哥,老天爺都不答應!”
邱剛敖表情嚴肅,用狠厲的話語警告。
爆珠、阿華、阿荃三人頓時被震懾住,不敢再多說什麼。
“還有,最近機靈點,十二字頭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邱剛敖最後提醒道。
“是,傲哥。”
爆珠、阿華、阿荃三人點頭應下。
陳世賢半眯著的眼睛微微張開,又再度合上,表情輕鬆閒適。
這個小團體,有邱剛敖,省心。
……
第二日。
陳世賢、邱剛敖、爆珠幾個與監倉的部分人一起,被安排到外圍做工。
監倉的外圍,主要是一些獄警宿舍。
在做工前,眾人蹲在地上,等候獄警安排工作。
酷熱難耐,囚犯又沒有內褲穿,大家蹲在地上,一個個叫苦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