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趙右辰終於放棄了。
他跳下去把形容狼狽的明岫給提了上去,本來還想著在旁邊看情況接應下,可蕭傾哭鬨著非要讓他下去,除了明岫誰也不讓靠近。
這時候蕭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才真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耍脾氣時候的樣子了。
趙右辰無奈,隻好下去,卻在下麵走來走去不得安神。
他低頭看到還被壓著的應英,一肚子火氣便沒忍住。
“大膽奴才!竟敢帶陛下到如此危險之地,活膩了嗎?!”
應英本來還在焦急地看著上麵,這時候伏下身子,乖乖道:“奴才知罪,賤命死不足惜,隻盼陛下平安。”
明岫到底是自小跟隨何舒行醫,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她安撫著蕭傾:“陛下,沒事的,我來了,我看看,沒事的。”
蕭傾漸漸安靜下來,但還是疼痛。
明岫讓蕭傾摟著自己的脖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搬開她身下壓著的磚瓦。
她一麵要把蕭傾拉起來,一麵又要保持兩人的平衡,讓他們不至於往下掉,還要顧著不讓蕭傾太疼痛。這過程便曲折漫長起來。
就在趙右辰快要忍不住又上去的時候,明岫終於抱著蕭傾往後一倒,自己墊在她身下直接挨著那些冰冷又硌人的磚瓦,讓蕭傾可以舒服一點趴在她身上。
“陛下,您的一隻腿骨折了,另一隻腿擦傷嚴重。屋裡有傷藥,一會兒讓趙將軍抱您下去,明岫就在旁邊陪著您。好嗎?”
這麼一折騰,蕭傾痛極也累極了。她乖巧地點點頭,感覺到明岫摸了下她的後腦勺,頓時鼻子又酸了。
算了。即便是日後要把明岫送出宮,也不用對她這樣不理不睬。這樣做並不能讓她們誰更好過一些。
而更現實的問題是,她現在離不開明岫。
“對不起。”蕭傾愧疚了。
明岫卻笑了笑,“陛下,明岫不聰明,可也知道,陛下比明岫,比很多人都要辛苦得多。是明岫沒用,以後會好好學的。”
她不等蕭傾說話,就轉頭去喊趙右辰。
趙右辰飛快地上來,在明岫的指點和幫助下,抱著不能輕易移動的小陛下飛下去,然後又繞到前麵進了屋裡。
“啊!”
這時大家才發現,屋裡的何太醫不知何時已經躺倒在地,額頭上有碎瓦砸出的傷口,現在正溢出血來。而他旁邊的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瓦片。
明岫大驚,差點叫出一聲爺爺來。
正是蕭傾大喊道:“何太醫!”
她才冷靜下來,然後快步走上去探何舒的鼻息。
這一探,她麵色便有些古怪了。
不過好在她低著頭,誰也看不見。
“快去請太醫!”趙右辰對著門外喊道。
“不能請太醫!”蕭傾和明岫同時道。
趙右辰不明所以,正要詢問,蕭傾和明岫又異口同聲道:“我的意思是說,明岫(我)就是醫女。”
這默契,沒誰了。
“陛下重傷,何太醫又昏迷不醒,明岫的醫術畢竟有限。還是延請太醫更加穩妥。”
蕭傾不得不又開始發揮她胡攪蠻纏的本事,手也揮舞著不停捶打趙右辰。
“不要太醫!朕就要明岫,就要明岫!你給我出去出去!”
“可是何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