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周兄。”
縣令大人一改堂上的嚴肅,嘴角微笑的朝著故人走去。
“大人說笑了,我現在已經不能姓周了。”
縣令大人看著眼前自嘲的楊誌文,一時間百感交集,心頭思慮萬千。
“嗐,瞧我這記性。對對對,你現在是雲海樓鼎鼎有名的大東家了。”
縣令大人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繼續道:
“想當年,你和我可是雲海書院策論雙絕,要不是當年那件事,你也不會.......罷了,十年彈指一揮間,你看我們現在不也過的挺好的麼。”
楊誌文低垂著眼,不動聲色的將自己殘缺的手掌藏在身後,
“是啊,日子再怎麼難,總還是要過下去的。”
縣令大人還準備同楊誌文再多回憶些往日的同窗情誼,卻見到山海樓的掌櫃步履匆匆的前來。
“唉喲姑爺你怎麼還在這裡啊?小姐...小姐他從雲州城遊玩回來了,說要見到您。人已經在山海樓等著了,您還是快些去吧!”
明明是初春二月,掌櫃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任由汗水從臉龐滑落也不曾擦拭,隻是焦急的勸著自家姑爺趕緊回去。
楊誌文眉頭緊皺,下意識抿緊的唇角,都帶著些蒼白的顏色。
壞了,她怎麼提前回來了。
他沒來得及多想,同縣令大人道彆後,匆匆離開。
——
山海樓
砰——
昂貴的骨瓷落地,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來,連帶著女人的嘴角,都露出些不易察覺的興奮。
“繼續!”
小廝滿臉焦急,但也不得不聽女人的吩咐,轉而拿起一隻鷓鴣斑紋冰裂茶盞來。
啪嗒——
又是一陣清脆的聲響落地。
小廝都忍不住有些肉疼了,這掌櫃的怎麼還沒把姑爺請來。
再不來,這位姑奶奶可真就要將山海樓裡頭最值錢的東西都砸個稀巴爛了。
“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聲音一出,女人便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嘲諷的笑道:
“過幾天?這麼好笑的事情,過幾天怕是就聽不到了。”
楊誌文看著一地的碎瓷器,不用猜都知道這瘋女人做了些什麼,揮手示意小廝退下。
“楊柔,你若是心裡有氣,對著我發便是了。這些瓷器茶盞都價值不菲,當初收集它們都花了許多功夫,又何必非要砸碎解氣。”
“哼,今日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楊誌文,你明明可以打發那女人了事,卻偏偏要告她。折騰來折騰去半天,結果呢?”
楊柔輕蔑的瞥了一眼楊誌文,憤憤道:
“說到底,你心裡還有那個人的位置,不然也不會因為花椒這麼芝麻綠豆點的破事,搞這麼一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