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世子妃,世子妃仁厚,老奴定會看好大門,絕對不會讓其他院子裡的阿貓阿狗跑進來。”
馬婆子如蒙大赦汗濕淋淋,表了兩句忠心便退了出去。
路過兩位管事,不忘憤恨地瞪去一眼,氣得兩人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他們一人管著銀錢,一人掌管庫房支出,府裡的少爺姑娘誰見著他們不是客客氣氣地捧著。
世子妃如此折辱他們,不怕今後鬆濤苑的用度來得遲、用得差嗎?
想要老祖宗交給他們的差使,心裡那點優越感重新升起來,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兩位管事在門外足足吹了兩刻鐘的冷風,才有婢子出來召他們進去。
張媽媽見人三分笑:“恭喜世子妃,賀喜世子妃,老祖宗吩咐下來,從今兒起,賬房和庫房兩塊便交由您來打理了。”
陪房們:“……”
算盤珠子直接崩到娘子臉上了,變相要娘子拿嫁妝補貼公用支出,算什麼狗屁好事?
哦,對於老祖宗和侯府其他人而言算。
張媽媽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直將此事吹得天花亂墜,“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多少新媳進門就拿到一部分管家權。大夫人二十年來晨昏定省,風雪裡從不間斷,都沒得老祖宗鬆口。侯府一眾女眷裡麵,老祖宗心裡最器重您呢。”
迎冬等人忍俊不禁,老祖宗這回如意算盤打錯了。
她們家娘子性子最是憊懶,就算巴巴地上趕著把整個侯府掌家權送給她,她恨不得能躲得遠遠的。
張媽媽的幾句廢話,聞檀也一個字沒聽,連半分眼神都沒有分過去。
這高高在上輕蔑的態度,與世子如出一轍。
張媽媽心裡不忿,又有兩分懼怕。
春蘭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張媽媽光管理個庫房簡直屈才了。”
張媽媽自豪地挺起腰杆來。
她體態富足,這麼一來,渾圓的肚子鼓得衣服繃得緊緊的。
庫房油水足,這老貨定然貪墨了不少。
誰料春蘭話鋒一轉,“府裡不少奴才適宜婚嫁,張媽媽這張顛倒是非黑白的嘴,去保媒搭線促成金玉良緣,也好為子孫後代積福德。”
一張利嘴最是促狹,直損的張媽媽緊咬銀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張媽媽深吸幾口氣強壓住怒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兩樣管理權,可是老祖宗給世子妃的見麵禮。相比於那等黃白之物,哪有管家權來得實在?”
回應她的,是世子妃身後幾個小蹄子捂嘴吃吃的笑。
巧了,她們家娘子最愛錢。
尋常連梳頭發的水都是十幾兩一小瓶的玫瑰汁水,哪樣不要花錢?
“不要。”
等了許久,聞檀終於開口,偏偏與張媽媽想得天差地彆。
等等,哪家媳婦不要管家權?
世子妃想要欲擒故縱,也要掂量下自個,張媽媽冷下臉來,“世子妃可要想好了,一旦推出去,要回來就困難了。”